车夫转危为安,良姜心里则惦记昨日里发现的疑点,急于追查,立即去了天牢。
她想找那夜负责看守天牢的狱卒问问,其中是否有什么别的疑点。
牢头见了她,十分热情而又恭敬,对于良姜的询问,也十分尽心尽力,帮她叫过两个狱卒。
面对良姜的询问,两个狱卒不假思索,将当夜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当天夜里,相安无事,几人守在佟守良的大牢外面,寸步不离,也十分警醒。
但是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也没有外人出入。
第二天交班的时候,才发现,佟守良已经自尽于大牢之中。
询问半晌,良姜一无所获,败兴而归。
最终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入夜之后悄悄去一趟佟宅。
假如,事情真的如自己所想象的那般,佟守良的死另有蹊跷,唯一知情的人,应当就是方乘煦与佟昭儿。
包括方乘煦大义灭亲,以剑挟持佟守良,这也是阴谋的一部分。
自己若是假借吊咽的名义前往,无疑就是自讨没趣,少不得要被佟昭儿一通辱骂,大起干戈。
所以,她决定入夜之后,夜探佟宅。
佟宅,已经撤下原来的牌匾,正式更名为方宅。
方乘煦认领回了佟守良的尸体,并未大肆操办,宅门紧闭,谢绝了他人的吊咽。
当然,人走茶凉,佟守良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朝堂上下,也无人敢冒着风险前来吊咽。
因此,宅里很是安静,只有门口挂上了白纸灯笼,竖着安魂幡。
灵棚则搭在院子里,正中一口硕大的黑漆棺材,还有供桌火盆。
佟昭儿守在棺木跟前,木然地朝着火盆里投着纸钱。火舌席卷,火光映照着佟昭儿面无表情的脸。
方乘煦蹲在一旁劝解:“阿昭,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听我的话,回房间里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守着。”
佟昭儿摇头,默不作声。
“我知道,我出卖岳父,你心底里恨我。但现如今是最好的结果。你即便不顾虑你自己,难道你忍心看着岳母后半生无依无靠受苦吗?”
佟昭儿面上动容,抬起脸来:“我娘呢?”
“你放心,我已经花钱打点过了,岳母她没事儿,不会受一点苦,等这阵子风头过去,我就会将岳母接过来,好好孝敬她。”
佟昭儿将脸埋进膝弯处,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你若是对我不好,可对不起我爹的在天之灵和一片苦心。”
方乘煦将她搂进怀里,心疼地拍拍她的背:“我在阜城已经买好了宅子,等过几日,岳父下葬之后,我就听你的,将我母亲与小妹送回阜城。到时候,你就清净了。”
佟昭儿点头。
冷不丁的,灵棚外有人不悦地嘲讽:“我就说我哥这两日怎么一直在劝说我与母亲回阜城,果真就是你这个女人在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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