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胡说八道!这些人压根就不是来买宅子的,而是趁火打劫的土匪!”
良姜心里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也瞧出来了,这里面闹腾得最凶的那几个人,分明是陆星战请来压价的托儿。
如此看来,自己办事儿,比这厮善良多了。
方乘煦也没想到,一开场就吃了瘪,脸色也很难看。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陆星战那里瞟,希望他财大气粗,能爽快点给个价儿。
陆星战愈发沉得住气。
方乘煦尴尬开口:“虽说褒贬是买家,但是诸位这话未免也太偏激了。
当初我祖父建造这座宅子时就花费了八千两银子,又是自家的宅基。
如今银子已经越发不值钱,当初一两银子的米,现如今至少需要花费一千五百文。
如此折算,除去折旧,我这宅子至少能值一万多两银子。”
“可我怎么听说,当初你这宅子建造的时候,只花费了不足五千两呢?你就说你这架梁用的檩条吧,竟然贪便宜用的松木,这种木材不耐久,容易受潮发霉。后期修整可是大工程。”
后面又有人附和,全都一针见血,十分内行,令方乘煦无法辩驳。
眼见就连个开价的人都没有,即便有,也是起哄者多。
族中人不齿方家这种变卖祖业,抛弃糟糠,攀权附势的行径,非但没人帮腔,反而还有人落井下石。
方乘煦对于这种事情没有经验,一时间乱了方寸。
极其诚恳道:“我方家的确是遇到了难处,这才忍痛割爱,变卖祖产。大家却将这宅子贬得一文不值,怕不是诚心来此捣乱的吧?谁若是有诚意,就给开个价。”
有人直接开出两千两的价位,气得方老太太差点吐血。
大家将目光纷纷望向陆星战。
陆星战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舍得搁下手里盘亮的茶盏,冲着方乘煦伸出四个手指头。
方乘煦磕磕巴巴:“四千两?城主莫非是在开玩笑吧?”
陆星战懒洋洋地道:“广厦三千不过卧榻三尺,我孤家寡人一个,偌大的宅子,又要花银子修缮,又要多请仆人打理,其实不太稀罕。
所以,这个价位是否接受,看方公子你们自己的实际情况。当然,若是有人财大气粗,愿意出更高的价位,我也没有意见。”
众人纷纷谦让:“若论财力,整个阜城谁敢跟您相提并论?这宅子也就您的福气能镇得住。”
“就是,我们福薄,可不敢夺爱。”
方乘煦心中一沉。
阜城城主相中的宅子,整个阜城谁还敢虎口夺食啊?
今日只怕没人再出高价。
后面的方老太太更是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直接气势汹汹地闯了出去。
“你们这是来趁火打劫的吧?我这么大的宅子,若是在京城里,少说翻一番,谁若是买了去,那是捡了大便宜。你们非但不知足,还贬得一文不值。我们不卖了,哪里有便宜的,你们去哪里买好了。”
陆星战不急不缓起身:“我们有银子,还发愁买不到称心如意的宅子吗?告辞!”
他一起身,众人也纷纷离席:“就是,你方家心急用银子,求着我们来买,还以为奇货可居吗?”
瞬间就散了一个精光。
良姜在影壁后面,差点就笑出声来。
方家一门期望能卖个高价,除了迎娶佟昭儿,还能购置一座小宅院,如今却被陆星战搅了局,这哑巴亏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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