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贱夫妻百事哀,两人原本就有门第差距,更何况还有婆婆与小姑子从中掺和。”
佟昭儿以己为鉴,银钱上寸步不让,方老太太与佟昭儿吃不到大饼,饿极了能不咬人?
陆星战有点心疼:“当初你刚嫁进方家的时候也不好过吧?趁着这个机会,拿着方家的房契与欠条,去府衙告状,将他方家的宅子也一并拿下来吧?”
良姜摇头:“最开始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是现在我反悔了。我要撮合佟昭儿与方乘煦,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陆星战诧异地挑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
“破锅自有破锅盖,渣男自有渣女爱。我就要让佟昭儿与方乘煦日后相爱相杀,相互折磨。让佟昭儿看看,容易变心的男人深情比草贱。”
“可方家若是将宅子卖了,欠你的银子怎么还?”
良姜眨眨眸子:“长安律法规定,负债违契不偿,又无财产抵押清偿者,可役身折酬,或者鞭笞杖责。相比较起区区几千两银子,我更喜欢这个。
所以我就要方家倾家荡产,让方乘煦被银钱压得透不过气,低人一等。”
“真狠啊,你这个女人,果真是我招惹不起的。”
两人相视一笑,半斤八两罢了,端起酒杯,全都一饮而尽。
陆星战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呢?教训了方家人,你还继续留在阜城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回玉华山?那两个怪老头老是在我跟前念叨你。”
提起两位师公,年纪加起来将近二百岁的老头了,当年最为得意的爱徒阵亡,又蒙受叛国骂名,他们心里一定也很难过吧?
良姜心中有愧:“过些日子再说吧。”
“你是不是觉得,因为国公爷的事情,令师门蒙羞,所以你和良夫人没脸回去,销声匿迹这么久?”
良姜没吭声,无疑就是默认了。
“玉华山从上到下所有人,哪怕是负责扫地的雪伯,没有一人相信国公爷会叛敌,你多想了。”
两人一阵沉默,于妈推门进来:“方乘煦来了。”
良姜望向陆星战,陆星战识相起身:“偷偷摸摸,搞得我跟奸夫似的。”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甘心地起身翻窗走了。
方乘煦进门,就见到良姜单手托腮,慵懒地靠在雕花榻上,一手漫不经心地把玩手里的酒杯。
桌上两副筷箸,搁着松花小肚,酒糟鱼,桂花糯米藕等几碟小菜。
于妈忙不迭地搁下手中酒杯起身:“方公子来了。”
方乘煦低低地“嗯”了一声,并未起疑,在良姜对面坐下。
良姜清冷地问:“有何贵干?”
方乘煦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搁在良姜跟前:“我母亲上次从你这里拿了五百两银子。”
良姜只瞧了一眼:“这次倒是守信。”
方乘煦讪讪地道:“佟家让尽快迎娶阿昭进门,聘礼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暂时间,只怕还不上欠你的银子。”
良姜缓缓启唇:“恭喜恭喜了。”
“你不生气吗?”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好聚好散,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没想到你一女子的心胸这么大,令我汗颜。阿昭也是比不得你的。”
良姜轻嗤:“少恭维我,我知道你是在担心什么。不就是害怕我攥着你方家的房契不放么?于妈,将房契还给方公子。”
于妈站着没动地儿,一脸不情愿:“小姐,这房契若是拿出去,方家将宅子卖了,拿什么还您银子啊。您不能再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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