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聘金,方老太太又开始心慌难受,哎哟哎哟地叫唤。
下人进来服侍吃药,半天不顺气儿。
佟昭儿听闻自家母亲来了,立即派赵妈来请。
见到佟夫人将这两日方家发生的一切都如实说了。
“我才知道,如今方家除了这个空架子,什么都没了,还倒欠了良姜几千两银子,哪里还有银子拿聘礼?母亲您看,这聘礼能不能少点?”
佟夫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有意拽着女儿立即回将军府,可孩子都生了,方家又将风声放出去了。
若是嫁吧,又实在憋屈。
佟夫人也不再埋怨,咬牙道:“傻丫头,方家越是没钱,这聘礼越非要不可!他家家业是兄弟二人的,聘礼将来却是你自己的,母亲全都给你压箱底儿。
就算是逼着他方乘煦把房子卖了,这聘礼也不能少。”
佟昭儿委屈地问:“卖了祖宅,我们住哪儿啊?”
“有母亲在,还能让你流落街头?我跟你父亲早就说好了,将西街的那片宅子给你做嫁妆。
你们俩人大婚之后就搬去宅子里住,到时候你就是真正的女主人,离这一家人远远的,管他们怎么活呢?”
这么一盘算,佟昭儿立即眉开眼笑。
佟夫人将方乘煦叫到一旁,就将这话说了。
“聘金是非要不可的,这是老理儿,否则白来的媳妇儿婆家没人会珍惜。
但我将军府也不稀罕这点银子,将来如数给昭儿压箱底带回方家,而且,给昭儿在京城陪嫁一座宅子。
我们已经是做出最后的让步了,你方家若是再推三阻四的,也就太不识好歹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方乘煦的确没脸拒绝,一番作难,佟夫人最终又做出让步,聘金可以再少两千两。
她临走的时候,给两人定下了大婚的日子,还有一些具体细节流程,又给佟昭儿留下了几个服侍的下人,一是撑腰,二是帮着佟家筹备婚事。
方乘煦与方老太太将佟夫人的话讲述了一遍,方老太太愁眉苦脸地问:“将军府咱是得罪不起的,人家狮子大开口咱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可方家如今已经是山穷水尽,咱去哪里整这么多银子啊?”
方乘煦咬牙:“镇上如今流言蜚语厉害,说话特别难听,怕是借不到一两银子。
这两日府上日常开支还有您生病吃药的银子,都是我寻当初一同中举的同窗借的。
这聘金,除了变卖祖产,只怕别无他法。”
方老太太吓了一跳,一旁方鸢更是不干了:“什么!卖房卖地就为了给你娶个媳妇儿!大哥,你怎么这么自私啊?”
“这银子还是会还回来的。到时候我哄着阿昭,再赎回不就行了。”
“五百两银子她都抠门的很,会舍得拿几千两出来?她佟昭儿这是要正大光明地将方家的所有产业装自己兜里!大哥,你怎么比我还幼稚?”
方乘煦吭哧吭哧道:“我的封赏我也已经打听过,按照惯例,朝廷至少也能赏我四五千两白银,绫罗绸缎或者府邸等。到时候我再想办法筹集一点银子,总可以解燃眉之急。”
方鸢更加不忿:“盘算的挺好,可一切皆有变数,万一这宅子打了水漂呢?
原本以为你高攀上将军府,日后光宗耀祖,我们也能跟着沾点光。如今却是要倾家荡产娶回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早知如此,倒是还不如良姜掌家的时候,虽说没有大富大贵,我也锦衣玉食,日子过得安稳。”
方鸢噼里啪啦一通数落,方乘煦面色赤红,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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