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见到他,笑声戛然而止,气氛里多了一丝尴尬,显得他格格不入。
方乘煦忍不住有些恼,冷冷嘲讽:“跟一群下人厮混,医女就是医女,自甘下贱,永远都不会像阿昭那般高贵。”
良姜翻转着手里羊腿,羊腿被烤得表皮儿金黄,吱吱冒油,滴在炭火上,顿时爆炸一般,迸发出焦香味。
“攀上个将军府,你该不会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吧?她们不偷不抢,勤恳谋生,总比有些人不择手段地图谋别人家的钱财来得高贵。”
“我方家不过一时拮据而已!”方乘煦怒声道:“如今多少人争相巴结我,若想挣银子,不费吹灰之力。”
“这么厉害?”良姜心底讥笑,面上却并没有不屑之色。
“人要往前看,不能只顾眼前的苟且。我方乘煦娶你的时候就说过,总有一日我会得遂凌云志。
只可惜,你有眼无珠,水性杨花,日后我的富贵,你是无缘了。”
良姜轻巧讥笑:“你这般无脑愚蠢的人,竟然能在西凉战场上立功。西凉如今无人可用了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良姜提着鼻子闻了闻烤羊腿的香气:“我若真有奸夫,你娘那么抠门,还用得着花银子雇李胜来陷害我?你的脑袋莫不是丢在战场上,别了个球回来?”
身后下人憋不住,嗤嗤地笑。
方乘煦恼羞成怒:“你们都无事可做了吗?领着我方家的月银,跑这里偷懒。”
下人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有人忍不住:“公子,良姑娘在方家这一年,如何辛苦我们下人都是瞧在眼里的。
她既要打理生意,人情往来,又要侍奉老夫人,操心二公子与小姐,分身乏术,哪里会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勾当?”
“就是啊,您怎么能听信李胜那家伙满嘴喷粪,不分青红皂白冤枉良姑娘呢?”
下人们七嘴八舌,说得方乘煦哑口无言。
有些事情他并非看不清,他只是想在心里,为自己忘恩负义的行径寻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而已。
所以,他不断地自欺欺人。
他涩声质问良姜:“吃人嘴短,是你让他们说的吧?”
良姜点头:“对,都是我教的。”
不与傻子争短长,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啊。
方乘煦心里果真舒坦了不少:“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方家。”
真倒人胃口,手里的羊腿都感觉不香了。
良姜抬脸,一本正经:“把我的银子还我,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方乘煦一噎:“除了钱,你的眼里还能有别的吗?明日,我就让你看看,区区几千两银子,对我方家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良姜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吗?”
方乘煦觉得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分明是在羞辱与质疑自己。
恼怒地拂袖而去。
第二天一早,忐忑不安的方乘煦便带着救心丸,在方老太太的千叮万嘱之下,启程去了上京城。
方鸢去参加相熟的姐妹及笄礼,精心打扮一番之后,带着丫鬟出门去了。
方老太太望眼欲穿地盼着方乘煦回来,心底里盘算着,这一来一回净赚七千八百两银子,佟昭儿的聘礼是有了。
到时候将阜城的宅子一卖,跟着方乘煦到京城享福,方鸢与方乘昊的婚事就更不用说了,不用操心,自然有媒婆踏破了门槛。
没成想,及笄礼上的方鸢竟然给她惹出了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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