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昭儿有点不乐意:“此事应当是你们男方找了媒人主动上门,而不是让我父母一趟趟往阜城跑吧?”
“我这只是为了周全你们两人的名声,想着一切从简,就不铺张大办了。
日后回京,就说你们早就在阜城成亲了。免得太过招摇,传得沸沸扬扬的,被人戳脊梁骨。”
佟昭儿一听就不干了:“女人一辈子就嫁这一次人,哪能敷衍了事?否则跟纳妾有何两样?我乃是将门千金,当初良姜是怎么进门的,只能更好,不能差分毫。”
方老太太话里有话道:“当初良姜成亲,因为乘煦要进京,也是一切从简的。而且,人家也没要什么聘礼,反而陪送了那么多抬嫁妆与银子。”
佟昭儿又不傻,岂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绵里藏针道:“就是因为良姜家里赔钱嫁女儿,所以过门之后才被婆家轻贱。轻易得来的东西总是不被珍惜。这是前车之鉴,我不能不吸取教训。”
她寸步不让,噎得方老太太直翻白眼。
女儿尚且如此难缠,佟夫人那里更不用说了。
一个填房而已,孩子都生了,还拿自己当黄花闺女呢。等你嫁进门来,我再给你好生立规矩。
两日后,方老夫人与方乘煦收拾得焕然一新,带上各色茶礼,去了一趟将军府。
天色未亮就启程出门,直到繁星满天才回来。
方乘煦垂头丧气,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方老太太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回府就回到自己院子躺下了,长吁短叹的,就连晚饭都没吃。
于妈揣了一捧干果出去,一会儿回来,一脸的兴奋。关上门就神秘兮兮地问良姜:“你可知道,佟家狮子大开口,要了多少聘礼?”
良姜已经洗漱完毕,正靠在榻上翻账簿。
听到于妈的话,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于妈拔下头上簪子,帮她将烛心挑起,又倒了一盏茶递过来,方才竖起一根手指头,痛快地道:
“佟家直接给了方老夫人一张聘礼清单,聘金八千两,绸缎二百匹,金饰银器四箱,翡翠如意两柄,这还不算其他杂七杂八的糕饼三牲,茶叶帖盒!”
于妈说得夸张,良姜微眯着眸子,也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多吗?”
“不多,在上京哪个富贵人家娶妻也不比这少,更遑论是将军府。”于妈咽下唾沫:“可足够方家喝一壶的。”
良姜笑笑:“人家方家自己乐意。更何况,到时候将军府的陪嫁一定也是不少的。”
“话是这么说的,老夫人自己也知道,空手套白狼是不成了,正愁得唉声叹气呢。”
良姜合拢了账簿:“那她应该很快就来找我了。”
果真如良姜所料,第二天一早,刚用过早膳,方老太太就登门了。
她昨夜一夜翻来覆去地没睡好,精神有些恹恹的。
良姜对她挺客气,将她请进屋里:“方老夫人的面色瞧着不太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方老太太对于佟昭儿聘礼一事绝口不提,不想被她笑话,只是捂着心口道:“昨日跑了一趟上京,来回颠簸,回来就累得心口疼。”
“我母亲给您配的药可吃了?”
“吃了,这次怎么就不怎么见效呢?上次我跟你说的那种药你可帮我问了?”
良姜点头:“昨日我出门跑了一天,总算是有点眉目了。只是,听说也只有十粒而已,价格高的令人咋舌,我一口就拒绝了。”
方老夫人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再贵总要有个价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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