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六章 交人还是不交人?(1 / 2)醉剑书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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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杨帆点了点头,又道:“那我大明天下,是陛下的分量重,还是圣人的分量重?”

袁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然是陛下的分量重……”

杨帆脸色一变,指着袁泰喝道:“那你维护包庇罪犯的孔府,难道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要造反不成!”

袁泰睁大眼睛,惊骇地望着杨帆,“杨帆!你休要污蔑本官,本官进士出身,多年来兢兢业业,对大明的忠心日月可鉴……”

袁泰是真的急了,杨帆口无遮拦,随口一句造反的大帽子扣下来,谁受得了?

杨帆微微一笑,道:“既然袁大人对大明忠心耿耿,那更不该维护包庇犯人的孔家才对。”

袁泰仍旧不肯罢休,诡辩道:“本官是在维护圣人体面,维护读书人的斯文,杨大人,你不要一意孤行,自毁前程!”

他拿出天下的士子来恐吓杨帆,可惜杨帆不是韩宜可,不吃袁泰这一套。

杨帆冷笑,说道:“读书人的斯文?袁大人,这圣人还说过‘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君子者可恪守原则虽身处泥潭而不染,小人者,结党营私,官官相护!

难道天下读书人的斯文,圣人的体面,要靠着结党营私去维护?这岂不是本末倒置,有辱圣人!”

杨帆的回应铿锵有力,辩驳得袁泰一瞬间无言以对,他没想到出身草莽的杨帆,竟然如此能言善辩。

见袁泰哑口无言,杨帆不再看袁泰一眼:“今日的事,袁大人就不要插手了,你也管不了。”

“你!”

袁泰愤愤不平地指着杨帆,气得说不出话。

当即,杨帆挥了挥手,道:“来人,请袁大人去边上候着,别伤到我们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的布政使大人。”

杨帆阴阳怪气的话让袁泰险些绷不住,破口大骂,不过多年的养气功夫让他忍了下来,随即喝退了左右的亲军都尉府护卫,恨声说道:“让开,本官自己会走,杨帆,今日本官看你如何收场!”

袁泰身为山东布政使,偌大的山东哪个人不对他毕恭毕敬?礼遇有加,偏偏杨帆当众斥责袁泰,与扇他巴掌没什么区别。

周遭人的目光射在袁泰的脸上,惊讶、质疑又或者幸灾乐祸,能见到布政使大人吃瘪,谁能不偷着乐?

一道道目光变成钢针,扎在袁泰的脸上,火辣辣地疼,这一局他与杨帆的交锋,他败了。

不过袁泰还怀着希望,希望孔府给杨帆好好上一课,让杨帆明白在这山东地界,谁才是老大,谁说了算。

杨帆信步走上孔府的台阶,站定后望了一眼那高高的匾额,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里面的人听着,吾乃陛下御赐钦差大臣杨帆,受皇命监察山东诸事,孔府包庇犯人冯德龙,违抗我大明律法,限你孔府一炷香之内,大开中门,将冯德龙交出来!”

袁泰微微张大了嘴巴,惊讶之余还有一丝狂喜,杨帆竟然选择如此直白的方式与孔府撕破脸。

好!

他就等着杨帆受挫!

刘弼、韩宜可等人亦面面相觑,下一刻,杨帆更惊世骇俗的话又冒出来。

“一炷香,本官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等时间一到,若不交出人犯冯德龙,本官将视孔家为造反,到时强攻孔府,死活不论!”

啊?

韩宜可一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去,他颤颤巍巍地刚要说话,就见杨帆挥挥手,立刻有亲卫抬了几把椅子过来。

杨帆随意地往中间那椅子上面一坐下,有人将线香点了起来,现场鸦雀无声。

强攻孔府!死活不论?

杨帆这话说得,堪称孔府设立以来的头一回,往上数几百年没有人,往后几百年,估计也没有人敢这么狂。

“哎?你们都站着作甚?袁大人?刘指挥使?韩知府?来,都来坐,一炷香可久着呢。”

袁泰紧绷着脸,他怀疑杨帆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强攻孔府,还要杀人?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么?可是联想到杨帆在京城的所作所为,袁泰拿不住杨帆是不是真的会这么做,他冷哼一声动也没动。

指挥使刘弼欲言又止,最后吐出来一句:“谢大人挂怀,我在军中磨炼惯了,站得住。”

唯有韩宜可脚步虚浮地走上去,却没敢坐下,压低声音对杨帆说道:“杨……杨大人,孔家人真的会交出冯德龙么?孔家最在意脸面,您刚才说的话,可是没给孔家留下任何余地啊。”

孔家如果在杨帆的强压下交出了冯德龙,那山东曲阜孔家的名声将会一落千丈,连自家人都保护不了,以后谁还会信服你孔家?

韩宜可更担心的是,到时候若是孔家真的不愿交出人来,那杨帆强攻孔府,这事可就大了,他韩宜可也同样逃不了干系。

杨帆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韩宜可,笑了道:“本官不是说了,孔府如果不交人,本官就杀进去搜查,看看是刀把子硬还是笔杆子硬。”

韩宜可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暗道一声完了,杨帆要玩真的,他顿时惶恐不安,有些后悔上了杨帆这条贼船了。

与此同时,孔府里同样乱成了一团。

孔家人得知钦差杨帆兵围孔府,开始还很镇定,认为杨帆在自取其辱。

袁泰来的时候,他们认为杨帆肯定会撤兵,可是直到杨帆的最后通牒来,这群人才看明白,杨帆这混蛋玩真的!他真要杀进孔府来!

太平日子过久了,养尊处优的孔家子孙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狂人?瞬间乱了套。

“我……我听闻杨帆是个疯子,在应天的时候做了许多荒唐事,德庆侯都是因他而死,韩国公李善长,当今右相胡惟庸,乃至于陛下他都敢怒斥,杨帆怕是真的会下令进攻啊。”

“此言有理,杨帆就是个莽夫,所谓瓷器不与瓦罐碰,此人早晚不得好死,我孔府没有必要与他硬碰硬,一个小小的冯德龙,交出去也就是了。”

“交出去?交出去我们孔家的脸面往哪搁?这么多年谁敢在孔府撒野?绝不行!”

“没错!杨帆在虚张声势,我们若是怕了,就中了杨帆的奸计,不能交人,冯德龙是我孔家的一条狗,一条狗都保不住,依附于我孔家的那些势力该如何看我孔家?”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杨帆若真杀进来,谁挡得住?冯德龙做的那些事情罪有应得,放弃了也就放弃了,不如先过了这一关,再往应天送折子,参奏杨帆所作所为。”

孔府议事厅中,孔家子孙你一言我一语,有人畏惧杨帆,想着交人息事宁人。

有人认为杨帆在装腔作势,根本不敢进攻孔府,有本事他真杀进来,那不用孔家动手,天下士子的怒火就得将杨帆压死。

有人软弱,有人强硬,众人各说各话谁都说服不了谁。

而在主位上坐着一人,年近四旬,白面黑须,丹凤眼微微眯起时不时有精光流转,此人正是当今的衍圣公——孔希学,其父孔克坚曾担任前元同知太常礼仪院事。

洪武元年,大将军徐达至济宁,孔克坚称病,遣派孔希学谒见徐达于军门,受到了徐达的热情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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