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城外,头戴斗笠的毛骧对着乔装打扮的杨帆说道:“杨老弟,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山高水长,一路保重!”说着,他跳下马车,把马鞭塞到杨帆的手里。
此时的杨帆脸上贴着络腮胡子,眉毛变得粗重,根本看不出来他本来的样貌。
杨帆笑了笑,调侃毛骧道:“毛指挥使为了躲开城中的耳目,当真是煞费苦心。”两人在应天城里盘桓了快两个时辰,又是乔装又是换乘马车,才得以出城。
毛骧苦笑,应天城里到处都是耳目,万一杨帆离开被人发现,那就不妙了。
忽然,毛骧想到了什么,他摸出一柄带着刀鞘的匕首,送给了杨帆道:“杨老弟,你拿着,万一用得上,凤阳那边不比在京城,万事小心。”
杨帆接过了匕首,洒脱一笑道:“多谢!我若真的在凤阳死了,劳烦毛指挥使清明的时候多烧些纸钱给我。”他不畏惧死亡,他反倒是隐隐兴奋,期待着凤阳的权贵真对他下手。
二人辞别,车马渐远。
夜晚,韩国公府。
李善长端着茶杯,眉头紧锁,一直到手里的茶水凉了,他都未喝一口,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李存义推开了房门,一连喝了两杯茶,喘了口气,道:“兄长,果然如你所猜测一般,三位皇子并未在后湖闭门读书,陛下的旨意只是个幌子!”
“那他们去哪了?”李善长眼眸微微眯起,隐隐猜到了什么。
李存义指了指西南方向,道:“凤阳!”
“看来廖永忠在死之前肯定跟陛下透漏了什么,不然陛下不会将三位皇子都派过去,显然他是不相信那些官员的话了。”李善长手指敲击着桌面,慢慢说道。
“那怎么办?若是三位殿下发现了我们做的那些事,报告给陛下了,那我们岂不是会跟廖永忠一个下场。”李存义惊慌的叫道,前几日廖永忠被处斩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有一天,怎么也被带到法场上,人头落地。
“我叫你们平时收敛这点,你们不愿意,这下慌了吧!!!”李善长很是不满的说道。
实际上,李善长本身并未兼并多少田地,毕竟在他因病辞职的时候,朱元璋已经赏赐了他若干倾土地,还有守坟户一百五十家、佃户一千五百家、仪仗士二十家,他并不缺钱。
但架不住他家里人用他的名号在外面为非作歹,还有那些淮西勋贵,大家平时都视你为老大,现在出了事,你自然要帮人出头。
“兄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干啥?等这次危机过后,我一定让他们收敛一番。”李存义依旧慌乱,毕竟他也是那为非作歹的一员,要是朱老板知道了他的所做所为,不说拨皮实草,怕不是要去法场上走一遭。
“放心好了,三位皇子查不到什么。”
“额!”闻言,李存义顿时好奇的望向李善长。
“你莫忘了,凤阳是我们的地盘,那里都是我们的人,三位皇子能看到什么,还不都是我们说了算。”李善长虽然知道这个弟弟并没多大能耐,但没想到这么无能,这点都想不到。
“也是哦!兄长这么一说,我顿时放心了。”瞬间,李存义脸色转晴道。
“不过陛下都派三位皇子去中都查访,看来必须要加快进度,早日建成,然后让陛下迁都过去。”
三位皇子是查访不到什么,但朱元璋的态度,却让李善长有些忧虑,而且刘伯温这个大敌现在可在京城,他和他身后的那群浙东乡绅一直都不同意迁都,若是真让他们说动了朱元璋,那还得了。
“兄长,陛下给的工期还有足够的时间,至于如此着急吗?”李存义有些不解。
“至于!怎么不至于,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接了这修建中的差事,是为了让自己重回中书,再当几年丞相吗?”李善长恨铁不成钢的望着李存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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