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不善的孙阿难指着土登次仁,随后朝走前一步。
当踏出一步,旁边的净瓢净盆就一人一边抱住孙阿难的腰,不让他再向前。
净瓢咬着牙低声道:“别冲动,你动手之前想好后果啊。”
“净坛师弟,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切莫动怒。”用力抱着孙阿难的净盆抬头说道。
土登次仁看着被拦下的孙阿难,自己向前一步道:“阿难师弟,杀黑夜流民的时候,我并未袖手旁观,它们的肉应该有我的一份。”
“是有你的一份。”孙阿难冷声问道。“但肉被换了,那我们后面吃什么?你打算让我们所有人陪你挨饿?”
“有了马匹,我们前行的时间会大大减少,哪怕只有少量粮食也能够撑到土登家族的管辖之地。”
“到那时候何愁没有粮食。”
盯着土登看一会,孙阿难才缓缓说道:“你的想法最好的能实现。”
“阿难师弟放心,如若不能贫僧自愿割肉。”
“行,到时候你记得变大一些,不然不够分。”
挣脱净瓢净盆的钳制,孙阿难对着狗剩等人吩咐道:“留两天的口粮,其他的都用了,看看能换多少东西。”
这时白脸儿站了出来,“我和他们一起去吧,之前在西密洲晃荡的时候学了一点东西,多多少少能听得懂他们说什么。”
随后杂役房的数人跟着白脸儿一块下到凹地中的集市。
孙阿难则手拿水囊远离土登,坐在凹地上方的边缘注视着白脸儿那边的情况。
草原上的集市比他想象的繁杂很多,游牧买卖、以物换物、包袱斋、行脚商,还建有一座类似于比武的台搭子。
鱼龙混杂是好事也是坏事,万一下面的人出了岔子,他可以直接跳下去帮忙。
孙阿难将那水囊放入口中刚抿一口,他的余光就看到李僵走到他的身边,缓缓推出一寸剑身。
“要不是我们直接杀了他。”
李僵的话把孙阿难吓了一跳,顿时被口中的水给呛到了,但又舍不得把水喷出去,最后就只能硬生生地给憋回去。
脸色通红的孙阿难一边看着李僵认真的神色,一边顺着气。
有时候他觉得李僵的性子比他狠辣多了,还是那种不爱说话的狠,与他对敌恐怕到最后连死的原因是什么都不清楚。
缓了好一会,孙阿难才低声开口解释道:“我刚刚那作态其实半真半假,土登那老东西瞒了我一路,等到这里才告诉我谜底。”
“不给他点脸色,后面的路他会这样做。”
孙阿难轻轻帮李僵把剑推了回去。
李僵将长剑放下缓缓说道:“之前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答应帮他回去就不是个好的选择。”
放下水囊的孙阿难揉了揉脸,“说实话我也有点后悔,不是因为我怕其他什么东西,而是怕杂役房的兄弟出事......”
听到孙阿难的话,隐藏在铜钱面罩下的那张干枯的脸露出一抹笑意:“你来杂役房前,被架到这个位置上的我,也曾有过类似的情绪,不过现在看你心烦就行了。”
孙阿难听到后嘴角微微一抽,最终只能沉默地喝着手中的水。
半个时辰后,白脸儿等人抱住东西从下方走了上来。
孙阿难上前问道:“怎么样?”
白脸儿一把抢过孙阿难手中的水囊,猛灌了几口才回应道:“那肉很少人换,而买的人见价格高也就不愿意买。”
“我使了浑身解数,口水都喊干了才用六成蛞蝓肉换了水,还有御寒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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