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皆惊。
皇帝目光灼灼地看着水清桦:“速速道来。”
“这证据,还得在这件龙袍上。”水清桦不紧不慢,“还请钱老帮我再仔细看看龙爪。”
为了避嫌,她并不触碰龙袍半分。
“钱老刚才说过,戏袍上的龙爪较真龙袍会少一指,仅为四指,这件衣袍上的龙却是完整的五指。但我当初绣的是戏服,明明只有四指,多出来的一指是何人所绣呢?”
水清桦略走近了些,指点钱老:“您再看看,第四指和第五指之间可有不同?”
钱老对着龙袍一分一分地细看:“浑然天成,并无不同……等等!”
钱老紧张得手微微颤抖起来,他反复看了多遍,忍不住低声叫嚷:“前四指的收针不同,这个针法,我没有见过!”
“水大家,这是什么针法?”钱老激动地上前一步,似要抓住水清桦问个明白。在他眼里,什么谋逆、朝堂,都不如新针法更吸引他。
水清桦微笑道:“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学苏绣的,我的自然绣、乱针绣都是在苏绣基础上创新而来。但极少有人知道,除了苏绣,我还学过楚绣。”
“楚绣?这是什么绣种?”钱老的声音微微颤抖,充满了兴奋。
“是我的家乡,江夏的本地绣种。我学的更是楚绣之中的明珠,江绣。只是江绣门规严苛,我从不现于人前,也就无人知道。”水清桦耐心解释,群臣也静静听着。
“江绣的一大特点,是绣制方向与众不同,它是从外围起绣,逐层向内走针。我绣龙指就用了江绣针法,钱老您可以看到,四个龙指的收针都在龙指正中,唯有第五指,收针是在边缘。因为添补这第五指的人,并不懂江绣。”水清桦道。
“不错!”钱老连连点头。
水清桦胸有成竹,自信的光芒在眼中闪动:“我曾经利用江绣特殊的收针技法,揪出绣坊中的叛徒,而今天,我又一次利用这个针法,揪出构陷我的小人。”
“水大家,她是谁?”就连钱老也不禁发声询问。
“自然绣流传甚广,把我的针法模仿个十成不容易,九成却并不难。至于这个人嘛,天资出众,达到了九成九。很可惜,她的绣法不是我亲手所授,留有瑕疵,缺了这一分。”水清桦又示意钱老,“钱老您看,第五指走针到半途,是否有力弱之相?”
钱老定睛一瞧,叹服道:“还真是!水大家火眼金睛。”
这下,殿上众人已大半相信,这件袍子被人动过手脚。
水清桦再向皇帝行礼,“陛下,您若派拱卫司去棣华郡主府上寻找,会找到一个姓孟的绣娘,她便是添补这第五指之人!”
“血口喷人!”棣华郡主脸色涨红,怒目圆睁,朝着水清桦尖声怒骂:“你这贱妇,竟敢胡说八道!什么孟绣娘,怎会与我有关?”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忽然传来内官一声高呼:“太后驾到!”
众人纷纷跪地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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