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孟绣娘她们……”水清桦心情复杂。她们贪婪、狭隘、不守诚信,但从头至尾,她们都是被上位者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棋子。执棋人毫发无伤,被毁灭的只有棋子。
“她们的命运,从离开江夏那天就已经注定了。”季子墨叹道。
夫妻俩陷入沉默。
这一天,又有慈宁宫内官来到季家,宣她几日后入宫觐见太后。
觐见太后!
纵然水清桦和皇子妃、郡主频繁打交道,但太后是不一样的,她是皇权的最高代表,棣华郡主这样的庞然大物,在她面前也只能战战兢兢,匍匐在地。
水清桦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没做错事,就算太后怪罪她冒犯了棣华郡主,她也要据理力争。
水清桦跟着宫里派的嬷嬷恶补规矩礼仪,跪拜礼不知练习了多少次,膝盖都跪肿了,她暗暗祈祷觐见日快些到来,把她从这种酷刑中解救出来。
觐见那一天,水清桦眼观鼻鼻观心,眼神绝不乱瞟,跟随引路内官一路疾行。
踏入慈宁宫,太后正端坐在凤椅之上。她今日身着华丽凤袍,头戴凤冠,珠翠摇曳间尽显皇家气象。她的面容已刻上岁月痕迹,一双眼如古井般幽深,透出历经风雨的从容与淡定。
水清桦只略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眸,不敢肆意张望,按照日夜练习的模样行了大礼。太后叫起后笑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齐整,是个伶俐人。”
说完,太后走下凤座,来到殿内摆放的两扇屏风跟前。水清桦这才注意到,这正是她进献的《八仙上寿图》和《无量寿佛图》。
太后脸上满是赞赏之色,目光在绣品细节处流连,不时轻轻点头。
“我听她们说你被董大儒称为针圣,还当是夸大其词,今日见了才觉名不虚传。”
每年圣寿,太后都会收到绣花局和晶绣坊进献的绣品,年复一年,了无新意。今年看到这两幅屏风,才算眼前一亮。
“这里,还有这里,你用的是什么丝线?”太后好奇地指着无量寿佛的长眉和眼睫。
“回太后,这两处用的不是丝线,而是信女的发丝。”水清桦答道。
太后的眼睛忽地亮了:“发绣?”
太后信佛,自是知道前朝以发绣表虔诚的故事,只是没想到失传已久的技艺,竟被眼前的女子重新拾起。如果说最初她是带着补偿心理召见水清桦,现在则是真心被她精湛的绣艺所折服。
她惊喜端详水清桦片刻,折身走到一旁的紫檀书案边,手执狼毫,饱蘸墨汁,挥笔写下“神品”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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