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绣品也太贵了,足足五百两呢。”侍女心疼得不行,小姐当初嫁去江南时是带了不少嫁妆,但姑爷身子不好,这些年为他寻医问药,小姐也花用了不少。到现在两人连个孩子都没有,她为小姐不值。
“买都买了,回去送给大太太吧,她不是最喜欢这些。”唐赋倚在马车窗边,心不在焉地答。
“大太太能看上吗,论刺绣,谁比得上大太太。”侍女撅着嘴嘟囔着。
“小姐,我打听过了,江夏这边名医不少,我们一个个寻访过去,总能给姑爷找到法子。”侍女继续说。
唐赋没有听侍女说什么,她的心思已经飞到了拍卖会上的一幕幕上。季子墨俊朗而深沉的脸庞,他走向妻子的急切脚步,他看向妻子的温柔眼神……她不想去回忆,但控制不住。如果当初没有退婚,他是不是也会这样温柔地看着自己,他们会不会是一对琴瑟和鸣、夫唱妇随的神仙眷侣。不知不觉间,她已泪流满面。
***
唐灏在算账,二十幅画,一幅绣画,最终拍得两万六千五百两银子,比他最初预想的几千两翻了几番。
“子墨哥,你说那个出一万两的人是谁?”唐灏一边算钱一边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点,”季子墨负手站在窗前,看着挂在窗棂上的下弦月,“他看中的不是我的画。”
“那他看中什么?什么值得花一万两?”唐灏不明白。
季子墨没有回答,他也很想知道,但暂时还没有头绪。
他打算离开镇江阁,唐灏叫住了他。磨蹭了半天,脸微微发红,才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子墨哥,我阿姐,你多担待。”
“担待什么?”季子墨眼露迷茫,听不懂唐灏的话。
唐灏都要叹气了:“子墨哥,嫂子不会觉得你很无趣吗?”
季子墨认真思考了一下:“或许会。有趣应该是怎样的?”
唐灏扶额,无奈道:“我忘了你是个半痴,这辈子就没见过几个女子。要不下次和我们一起去醉玉楼见见世面?”
季子墨没听过什么醉玉楼,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去处,没好气地轻推了唐灏一把:“老大不小的了,干点正经事吧。”
“我帮你筹备拍卖会,还不算正经吗?”
季子墨颔首:“这次你记首功。这笔钱太大,回头找个镖局,我们想办法把钱送到潜州去。”
离开镇江阁的时候,水清桦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万没想到,重生不过半年,唐家和唐赋就先后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这几个月来,季子墨对她和孩子们越来越好,但她始终没有完全交心,两人似乎总隔着一层纱,全是因为心结未解。
“清桦,”季子墨坐在她对面,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起起伏伏,眼睛在暗夜里闪动着柔和的光,“你会觉得我很无趣吗?”
“啊,为什么这么想?”水清桦没防备他问出这样的话。
他的脸悄悄红了一下,幸好在黑暗里看不到。“我就是觉得,自己不会讨娘子喜欢,经常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以前的水清桦,人如其名,就像一泓水一样清浅透明,眼睛里漾着对他的爱慕,就算他对感情再不上心,也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的水清桦,越来越干练果决,眼神越来越深邃,一天比一天更令他着迷,她眼中那种爱慕却再也看不见了。他不禁怅然若失,莫非,他已经失去了娘子的欢心?
在他患得患失之时,水清桦正认真看着他的脸。他怎么可以如此淡定,他是真的没把唐赋放在心上,还是伪装得毫无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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