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湘像触电一样僵了一下。她急急的拨开人群往里挤,偏偏看热闹的人好多,几个大爷膀大腰圆,翻了她好几个白眼,脾气坏的直接骂伊湘“挤啥呢挤”。好不容易挤进去,却只看到几个120的工作人员,跳上救护车,关上了车门。一个哭的撕心裂肺发小男孩,被女护士抱进车里,伊湘只看到一眼,救护车就关上了门,呜呜鸣叫着飞快的离去了。留下一地烟尘,还有地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伊湘呆呆的站着,扯紧了旭旭的小手。
人群没有马上散开,从围观者的议论中,伊湘大概明白了事情的过程。男人在外面有了情人,今天过节呢,找着个理由溜出来,两人吃饭温馨。结果很不凑巧,被带着孩子出来玩儿的老婆给看到了。愤怒的老婆上去撕打小三,老公偏要护着情人,拉拉扯扯中,老公给了老婆一巴掌。老婆想不开直接从楼上跳下来了。楼并不高,只有四层,只是女人是实实在在先摔倒了头部。年纪大的人摇头叹息,据说九成九是不行了。
周围的人群叹息着,议论着,慢慢的散去。生命如此脆弱,在生死面前,感情好像是一个笑话。
伊湘也随着慢慢的往回走,心里却像泼了一盆冷水似的,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个女人死了,她的丈夫可能也就哭了几声,求得内心的安慰,回头还是会和情人在一起。而死去的人对这一切已经无能为力。
人才是一切。如果自己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秦深照样会和别人结婚生活,旭旭还要管害死自己的人叫妈,儿子长大的过程,再也不会有亲生母亲无私的关爱,也许早早就要面对社会的风雨和黑暗。那种歌厅里长大的人,会对儿子好吗?为这种人死了值得吗?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伊湘得出明确的结论: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啊。
伊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客观的评估自己目前的状况。
秦深的工资卡还是在伊湘手里,每个月的基本工资会定时的打过来,这是秦深的公司直接转账的,不经过秦深的手,秦深也没有停止转工资过来。不过,他在S市那边的提成奖金之类的,要远远超过工资;另外在外面跑业务,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收入。伊湘听秦深提起过,虽然从来没有问过,想来应该是不缺钱的。再说,真要缺钱也好,就不会跑去唱歌了。
伊湘的心情平静许多。她没有想要离婚的打算,至少现在没有。目前她只想让自己有个适应独立生活的阶段。
伊湘在一个专门开辅导班的亲戚那,给旭旭办理了全天的辅导班,委托亲戚暂时照看一段时间,这对孩子的学习也有好处,可以把前段时间拉下的功课提升一下,同时也让儿子远离成年人之间的纠纷。
伊湘并没有拉黑秦深的电话,只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主动打过去。不再抱怨怒骂、不再纠缠不休,突然之间,伊湘从秦深的生活中消失了。
当真正把目光从白纸上的黑点上移开,伊湘发现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即使在以前,秦深除了打电话吩咐自己照顾孩子,别的并没有实质上的帮助,顶多是精神上的支持。
下决心以后,伊湘的对工作更加重视。也许将来离婚后,这份工作将是自己生存的保障,和自尊的底气。她开始频繁和大学同学联系,联络情感,重拾各自成家后渐渐淡化的友情;主动和客户加强联系,听取他们的玩笑和建议;认真研究贸易的每一个细节,设想着如果在某各环节会有哪些机会和风险;努力啃英文……
仅仅是半个月过去,伊湘就有了明显的感觉,同学们开玩笑说她“终于结束潜伏”,对工作的驾驭更加熟练,业务也有增长的苗头。
工作上的顺利冲淡了生活中负面轻松。这个时候,伊湘深刻的意识到,“天道酬勤”这句话,一点没错啊。
同时伊湘也意识到,只有自己的能力才是自己安心的保证和底气。明白了为什么老人们总是说“女人要以家庭为重、工作只是对家庭收入的弥补”,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却坚持“女人自己必须有一份工作,哪怕工资再少”,至少有底气说我是自己养的自己。
伊湘不再天天数着日子,感觉上时间过的快起来,不再像过去度日如年。秦深的电话没有再拨出过,伊湘恶意的想着,再也不让他听到孩子的一点消息。
时间漠然而无情的走过。
终于有一天,伊湘看到了秦深主动打过来的电话。
伊湘没有挂断电话,但是也没有接,只是看着屏幕上的名字,默默的等着电话寂静下去。两人之间的矛盾是本质上的,只要秦深一天不愿离开那个女人,两人之间就没有什么可谈的。
好一会儿,电话停了,秦深没有再打过电话来,估计也不愿意碰钉子,伊湘恼起来不接电话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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