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

驱魔司总部，观星台。

司首洛川盘膝端坐于席上。

他的目光深邃平静，不带一丝波澜，透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一袭红袍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曹通径直走来，在桌案前站定，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司首大人！”

洛川轻轻点头，没有抬头看他。

曹通沉吟片刻，开口道：“司首大人，您的天机推演之术堪称举世无双。陛下派我来此，是想从您这里了解一些青州府的状况。”

洛川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都怪我疏忽大意，让空玄散人得以蒙蔽天机，释放了封印中的‘九婴蛇妖’，害死了青州府三万余无辜的百姓。”

听到三万余百姓的死讯，曹通的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

“唉，这可真是太糟糕了，”他说，“一下子少了三万多人，大齐明年的赋税收入，至少要减少上千两银子。

“再加上拨款赈灾的开销，实在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陛下若是知道了，必定会大为不悦。”

洛川沉默不语，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抱怨。

这时曹通又说：“司首大人，既然那空玄散人能够蒙蔽天机，那么您后来又是如何得知那里出了状况的？”

“纸终究包不住火，”洛川淡淡答道，“青州死了那么多人，空玄散人即便再想遮掩，也难免泄露一些天机。”

“你们最后抓到空玄散人了吗？”

“没有。一个擅长因果之道的‘凶神’级鬼怪，倘若一门心思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我们几乎是不可能找到他的。”

“那‘九婴蛇妖’呢？”

“国师已经把它重新封印了。”

“司首大人，你们几位圣人强者不愧是大齐的中流砥柱、国之栋梁，”曹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你们为大齐阻止了一场灾难，陛下定会嘉奖你们的功劳。”

“此乃我等应尽之责。”洛川依旧面无表情。

金色的阳光从他背后倾泻而下，为他高瘦的身影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边。

然而，阳光却未能触及他的脸庞，使得他的面容依旧笼罩在深邃的阴影之中。

“对了，”短暂的沉默过后，曹通再次开口道，“大皇子殿下回京后提及，‘惊鸿笔’的主人顾旭，当时也在空玄散人身旁。空玄散人似乎对这位年轻人颇为关注。”

“空玄散人早就觊觎着顾旭的修行天赋，企图将他变为自己的分身。幸亏，我及时发现了他的图谋，并在他得逞之前阻止了他。

“倘若真让那恶鬼成功拥有一个天赋如此卓绝的分身，后果将不堪设想。”

洛川不假思索地解释道，仿佛早就想好了这套说辞。

“那顾旭这小子运气真不错！”曹通感叹道。

“确实。一个弱小的第二境修士，能在那种境况下活下来，只能说他走了大运。”洛川说到“弱小的第二境修士”几个字时，稍微放慢了语速，生怕曹通没有听清楚。

“能活下来便是万幸，”曹通说道，“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顾旭这般天资出众的年轻人，既然能够顺利渡过此次劫难，未来必定能够扶摇直上。”

“世事无常，”洛川平静道，“只能说，但愿如此吧！”

“对了，”曹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司首大人，您精通天机推演之术，不知您以前是否曾窥探过顾旭的命运？

“依您看，他是否有机会如您一般，成为大齐王朝不可或缺的肱股之臣？”

洛川微微抬起眼眸，目光越过曹通，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尽管此刻正值白昼，但他的眼中却仿佛映照出一片无垠的星空，深邃而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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