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当即出列,走到空地,对仲平拱手:
“御史,我认为,仲三虽有过,但不至于去名驱逐。”
“何意?”
“仲三撕毁书籍,虽是事实,但却是无心之举,无心之下,才将书籍撕毁,所以,我认为应当轻罚。”
“呵。”
仲平顿时笑道:
“你可知,秦律论迹不论心?无心之举?倘若人人都言自己无心,那这秦律,要来何用?”
“这……”
出列之人微蹙眉头,不再回话。
看着此人,仲平突然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御史,竹。”
将此名记下,仲平这才说道:
“其他人起来吧。”
等所有人起身,仲平继续说道:
“尔等记住,秦国不兴跪拜,平只是询问,并无怪罪之意,你们不需要向平行跪拜之礼,也不需要无罪向他人行跪拜之礼,只此一次,下次再犯,罚。”
“我等谨记。”
让竹入列,仲平慢慢走到仲三身边。
看到来到面前的双腿,仲三身体轻颤一下。
“仲三,你可知罪?”
仲三牙关紧咬,心中纠结万分,良久,缓缓闭上双眼,猛然点头:
“仲三知罪!还请御史去名!”
“将手给我。”
仲三顿时愣住,慢慢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仲平。
仲平笑着,伸出右手,温和说道:
“将手给我。”
看着笑容,仲三眼中突然浮现泪花。
从未有人,如此温柔对他。
良久,仲三颤巍巍地将手抬起,展现在仲平眼前。
看到伤口,仲平顿时紧皱眉头。
仲三手上裂开两道狰狞伤口,伤口中,还在不断流出鲜血。
若是不治,恐怕会感染致死。
“来人,让医师过来,为仲三治手。”
“喏。”
站在门口的士卒去带人,仲平则是将地上的书籍拿起撕开,撕扯下来的纸,裹在仲三伤口处。
将这只手裹好,再把另一只手裹好,仲平这才说道:
“行了,起来吧。”
“谢御史。”
仲三哽咽地说道,站起身,低着头,不想让仲平看到自己狼狈模样。
“呵,哭什么?太痛?”
“不,是感激御史。”
听到这话,仲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走回阶上,对着所有人,包括那些先生,仲平肃声说道:
“鲁季纸昂贵,此为事实,你们确实要珍惜书籍。”
“可,断不能因为一本书,一张纸,就将学子严惩至此,秦律从未有哪条律令表明,撕纸之人应受严惩。”
“况且,在平眼中,在王上眼中,尔等学子,比这鲁季纸,贵上百倍!!”
仲平的话音落下,所有学子顿时拳头紧握,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模样。
仲三愣神片刻,突然再次跪下:
“谢御史看重,谢王上看重!”
所有学子也全都跪下,对着仲平大喊:
“谢御史看重,谢王上看重!”
见到这种状况,仲平没有任何欣喜,反倒冷声说道:
“看来平刚刚所言,你们都没有记住,竟还敢无事跪拜,你们,可认罚?”
“我等认罚!!”
仲平刚想说惩罚之事,外面突然传来大喊:
“御史可在?”
听到喊声,仲平连忙出去。
身后的学子跟先生也全都诧异地看着仲平背影。
仲平见到来者,来者用力喘气,拱手快速说道:
“御史,王上紧急召见,命您当即返回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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