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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学室内静悄悄的,外头的噪杂声也会停留在高墙边上,不愿意踏入这卑贱者之地。
路去病坐在桃子的对面,几次张开了嘴,却吐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
“要说便说。”
听到桃子的话,路去病很是严肃的盯着他。
“桃子,要不你还是退学回家吧。”
“为何?”
“那个肥宗宪....他...风评不好,你不知道,他这个人....”
路去病组织了下言语,“此人凶恶,名声极差。”
“他是邯郸大族出身,平日里不学无术,奢靡无度,身边聚集了一帮恶汉,先前公然派人去抢城内外的名作,收受贿赂,总之,此人无恶不作!”
“嗯。”
桃子依旧平静。
“最令人不齿的,是此人好狎!”
“当初他在邺城,就是因为与尊贵者而驱逐,实令人作呕!”
“自从这厮来到成安后,便四处作恶,但凡遇到他所喜欢的,就不择手段的去抢占,光是我知道的,便有三人被他所逼杀!”
“他们的父母还报了官,可县衙说他们是自杀,不予追究。”
“最后闹大了,就随意找了人顶罪,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交恶了县令,被贬到此处来。”
路去病解释了许久,最后补上了一句话。
“现在,他又看上你了。”
路去病说完,看向了桃子。
桃子一脸的淡然,他再次点点头,“嗯。”
“所以,你还是退学吧,此人在成安多亲朋,我孤身一人,不是他的对手。”
“等你学成之后,需要县学为你开证,你才能前往应考,肥宗宪便负责这件事,他一定会趁机要挟你,若是你再不从,他可能就要用其他手段。”
“我想过了,你先回家,这些时日里就勿要出门,以后我再找人看看能否给你在乡里寻个差事,为你作证....”
路去病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
“你觉得呢?”
刘桃子的左眼角抖了抖,眼里闪过一丝凶狠。
他看了路去病一眼。
“谢谢。”
说完,他便转身躺在了床上,闭上了双眼。
路去病目瞪口呆,“桃子兄.....你.....”
“唉。”
“算了,再看看吧,倘若这厮真的要用手段,我就直接去找祭酒,祭酒乃城中名士.....谅他也不敢放肆。”
路去病还在自言自语,那边却已经传来了刘桃子的呼噜声。
路去病的内心有些复杂,可不知为何,却似乎又没有先前那般的担心了。
他也缓缓躺在了床上,脸色肃穆。
休息了片刻,起来吃过了午饭,路去病便再次为众人讲学。
众人都是毕恭毕敬的跪坐在院内,很认真的听讲,他们很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寇流就背靠着宿舍门,以一种很无礼的姿势站着,俯视着面前这一幕。
“嘿,有趣。”
“好玩。”
路去病瞥了一眼寇流,也不搭理他,只是讲述着律法和实践。
寇流看没人搭理他,也就回了自己的屋,不再出来。
讲学结束,众人纷纷起身拜谢。
路去病笑呵呵的回礼。
寇流不知何时也走出了屋门,直勾勾的看着路去病。
路去病皱着眉头,直接跟着桃子进了自己的屋。
刚进屋,他便忍不住了,对一旁的桃子抱怨道:“这厮就不是来求学的!非说要单独住一间,说什么自幼住习惯了....”
“他居然还想要贿赂我!”
“我非....”
“路令史!”
寇流走进屋内,打断了路去病。
“令史....还是那件事,莪与人同住,真的睡不惯,您就帮帮忙.....”
“我还要休息,你先出去。”
“不是,您务必要帮忙.....我....”
他正说着,却是无意中跟桃子对上了视线。
桃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的不善是一点都不隐瞒。
寇流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
“那我不打扰了....我自己与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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