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霞像个“愣头青”,因为这话她不乐意听。
“这位领导,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什么叫做我们耽误事?我们这要不是没办法能这么干吗?我们兄弟姜建设在棉纺织厂兢兢业业工作了将近十年,连个房子都没分到,这说出去谁信啊?我们兄弟受了委屈,我们几个当姐妹的能不管吗?”
对于姜凤霞的胡搅蛮缠,别说是段厂长,就是他身边的袁干事也十分头疼。
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但这个年代,妇女大多没什么文化,喜欢胡搅蛮缠,道理讲不通是最头疼的。
很显然,姜凤霞现在给自己塑造的就是这么一个形象:泼辣,不懂事,胡搅蛮缠。
不过被这么一闹,厂里肯定是要重视的。
段厂长亲自发话了,“同志,如果你们的兄弟真的为我们棉纺织厂工作了十年,不可能没有分房指标的,我们棉纺织厂作为国有企业,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努力工作的员工!”
段厂长这番话着实是非常有感染力,立即就让人听了热血沸腾。
高强也有些好奇,如果真是这样,那峰哥的那个小舅子又是什么个情况?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宜轻举妄动,所以他一直站在一边没吭声。
姜玉霞自己也是在编的教师,对段厂长的话十分认同。
她主动打圆场,“是这样,领导,我是咱们市二小的在编老师,我们姐妹三人今天到咱们厂里来主要目的也不是闹事,就是想替我们兄弟问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厂里工作疏漏了,还是咱们厂有什么难处。”
文化人说话就弯弯绕绕多。
姜凤霞立即就抓住了自家小妹话里的重点。
“对,我们不闹事,我们就是要个说法。”
袁干事也不是吃白饭了,他立即换了一个更加温和的态度,笑道:“这样,我们先进去,都进去说话,总不能这大太阳的全站在外面。”
姜红霞老实,已经向棉纺织厂走了一步。
姜凤霞立即拉住她,“领导,我弟弟叫姜建设,他是接替我们早逝的父亲姜水根的班。的确是工作了十年了,但他们一家现在还没有房子,一直住在我家,这像话吗?”
一听到“姜水根”,段厂长和袁干事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姜凤霞知道,以段厂长的年纪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早逝的父亲,他们都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早些年还一起吃饭喝酒的交情。
当然,人走茶凉,姜父去的早,现在段厂长又身居高位,早就没什么交情了。
不过看在逝去故友的份上,段厂长斩钉截铁道:“你们几个女同志都是好的,你们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件事弄清楚,给姜建设同志一个交代!”
这个时候的人一口唾沫一个订,不像后世,说改天请你吃饭就是以后基本没机会见面了。
说过几天还钱其实就是过几年,甚至过几年都不还。
姜红霞脸上顿时一喜,觉得这事稳了。但姜凤霞觉得还不够。
段厂长现在看明白了,这三个妇女之中最难搞的是姜凤霞,于是他立即就跟身边的袁干事说:“你把小姜叫过来,再找人核实一下情况。”
姜玉霞的眼睛越来越亮。
她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想想自家二姐为她哥冲锋陷阵那么多年,肯定是她想太多了……
只有高强看姜凤霞的目光之中的探究越发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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