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方设法往崔令鸢这儿塞人的不止这位十一姨,只不过换了什么法子来,崔令鸢都能体面地恶心回去,是以全都铩羽而归。
关于纳妾事,崔令鸢极早就与沈晏敞开聊过。
那还是姜氏未生产时,孕晚期身子重睡眠弱,正值秋老虎,除了体热还有燥热,整夜睡不好,醒来身下都是汗痕。
沈佶因为政务繁忙,便搬去了前院,这也给了房里的那些妾室机会,今儿这个来送甜羹,明儿那个炖了补汤邀他去尝。
红袖添香,温柔小意,哪个男人能拒绝?
沈佶风流,自是不舍得卿卿失望。
姜氏“大度”了十多年,自是不可能拦着沈佶不让他去。
只是私下难免艳羡,虽说她一直同情二弟妹,嫁给那样古板冷峻的二弟,可自打怀第二胎时与二弟妹接触多了,才知道原来古板亦有古板的好。
二弟屋里虽有上峰塞的人,却不常去,两三月或许才见一次。
这点上,比起一月有小半数时间流连花丛的沈佶好太多。
沈佶虽温雅却多情,在外应酬,时不时领回来一个乐姬,告诉姜氏,此女与他心意相契,颇为投缘,他要纳妾。
姜氏起初强忍心头酸涩,告诫自己为妻当贤,替他张罗一切。
后来竟也习惯了,毕竟和他“情投意合”的女子,长安城一抓一大把。
孕期的情绪却是不好控制的,她向崔令鸢诉苦,崔令鸢虽开解了她,却难免也物伤其类起来。
心里装着事,晚上就自斟自酌了几杯,待沈晏漏夜回来时,已经有些微醺了。
崔令鸢给他倒一杯酒,似笑非笑,“郎君应酬好吧?有美婢打扇,胡姬倒酒,要是我,我也乐不思蜀。”
沈晏有些莫名,崔令鸢却不再说了,他只好自己琢磨。
这脾气不像是冲他来的,倒像是迁怒。
想起方才门外婢子提醒的一句“今日大夫人来过了”……大嫂如今安心养胎,什么事使她出门了?
沈晏似乎明白了。
“方才酒席是在天香楼,正经吃饭地儿好可没有伴酒的胡姬”沈晏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打扇的婢子倒有,不过……”
他故意停顿下来,执起筷子夹菜送入口,动作闲雅,却叫被未说完下文提起心思的崔令鸢不满。
“沈三郎——”
崔令鸢抿唇,一双狐狸眼瞪着前人,却因为喝了酒,蒙上一层薄雾。
失了气势,反倒可爱。
沈晏越发笑起来,愉悦道,“并不是美婢,只有几个粗使婆子,手劲儿大,扇风确很凉爽,我不骗你。”
说完,抬手想去摸她发顶,被崔令鸢一歪脑袋躲开,这是把她当苗苗了!
苗苗适时从桌案底下钻出来,一面走一面翘起屁股伸了个长长懒腰。
“真的?”崔令鸢狐疑。
“今日同席的李相,家教甚严,特地叮嘱酒楼管事,不要让年轻貌美的女婢来……”毕竟是议论当朝宰相,沈晏的声音低了下去。
这位相公惧内的名声传得沸沸扬扬,崔令鸢也有所耳闻。
她脸色稍霁,却还是心有戚戚,“如今我还算得上是年轻颜色好,你自然愿意体统……呵,我将丑话说在前头,你若在外有了新欢,与我大方挑明,我们一拍两散,各生欢喜。但若真将什么美婢小妾,什么歌姬舞女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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