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应璞颇为不解,放着六部的肥差不去,去那艰险难行的剑南道?
按理说他们这样的贵介子弟,像沈晏一样非走科举路子玩玩也行,好歹能证明一下才学,博个好名声。
有机会留在京里,一路顺顺利利地,届时混个紫袍,何必辛苦去这地方上做官,又累又不讨好,还得罪人。
崔应璞是真不理解。
面对妻兄,沈晏自有另一套说辞。
沈晏微笑,“京中风物来回就这些,有机会见识外面天地广阔也是一种美事。”
巴蜀虽然难行,不过益州山色奇骏,民风淳朴是出了名的,崔应璞与沈祉点点头。
沈晏啜饮一口茶水,低声笑了下,“何况阿翘听闻益州人民喜辣,早便等不住了。”
崔应璞:“……”总觉得妹夫被妹妹带得不靠谱了怎么回事?
沈祉挑眉。
几人正待继续往下说,忽然一阵惊嚷声,院外的奴仆拦不住春蕊,竟是让她闯了进来。
春蕊声泪俱下:“郎君快去劝劝娘子吧,娘子要自缢,奴婢几人都拦不住!”
崔应璞首先“哗”地站起来,脸色不好,却不是关心,而是烦躁:“你们娘子又在闹什么!”
“侯爷、夫人呢?”沈祉侧头。
春蕊抽泣:“已经着人去禀了,只是,只是……”
她抬眼看了眼沈祉,此事因姑爷而起……
沈祉搁下茶盏:“去看看。”
关乎人命的事,沈晏自然不好自己一个人坐着,便跟在他们后头,打算一会就在院子外面等崔令鸢,也好防着再出什么意外。
才到锦绣堂外就能听见镇北侯夫人带着哭腔的声音:“阿窈,阿窈这是要娘的命呐!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
镇北侯铁青着脸站在一旁,脚边是挨了巴掌跪在地上的崔令窈。
方才哭闹着要上吊,这会子挨了打倒是冷静下来了,捂着脸一言不。
看见来人,抬眼竟是怨毒的目光!
崔应璞自从听见春蕊的话后,眉头就没松开过,这会更是皱起老高:“阿娘,这又怎么了?”
镇北侯夫人抹了泪,指指内室:“阿窈说五郎换下来的衣裳上染了胭脂。”
这话题有些尴尬,沈晏琢磨着去院外等,一眼便捉住了挨在一块看热闹的两颗脑袋,崔令鸢和许氏。
崔令鸢的好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还冲他眨眨眼。
自己过去,阿翘的姨娘定然会拘束,罢了。
反正在这儿的外人好像不止一个?
沈晏轻咳一声,换了坦然面色。
半个月以来,确实有不少想巴结或拉拢沈祉的官员往他身边塞姬妾,或是借着宴饮的由头,请来平康坊中有名的歌姬舞姬陪酒助兴。
虽然沈祉很干脆拒绝了那些别人塞来的丫鬟,但崔令窈又无法跟去酒席上盯着他,总觉得他只是表面装出来的道貌岸然,其实背地里早就越了雷池。
否则他一个正常男人,又没有妾室通房,怎么可能忍得住?
再加上之前做了杜若和沈祉联手害她的那个梦,崔令窈这段时日总是疑神疑鬼。
只是若按照沈祉说的,那些胡姬没有一个近他身的,衣裳上又怎么会染胭脂呢?
沈祉淡淡道:“许是无意间蹭了旁人身上的。”
“旁人?”
崔令窈冷冷笑了,手指头一搜,翻出那块玉佩来,
“那这佩呢,这也是‘旁人’不小心落你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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