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可曾查出些什么来?”
郭颂先行礼,然后道:“天黑之前,两位程小将军就已经将营盘镇周围三十里之内全部圈了起来,镇子以外的地方属下派了几个兄弟跟随禇钰和铁英率兵搜查。
“之后属下和程小将军他们把营盘镇从头至尾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程将军怕爷等得急,特让属下先来回禀。”
傅真显然对这个结果感到有点失望:“任何异状都没有吗?”
郭颂沉吟说:“也不是没有任何发现,镇子上也有几个过路的异乡人留宿,另外还发现了一口枯井,以及几个地窖,但是那几个异乡人是商人,可以提供出一路北上所有地方的路引,而且完全不会武功,我们再三确认,应该说他们与连冗那伙人有瓜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另外那枯井和地窖,都属于有底洞,没有藏匿过任何人,也没有另外的出口。”
裴瞻问道:“那几个异乡人是哪里的?”
“一共有三拨,其中两拨都是与友商结伴同行,一伙来自江西,一伙来自云南,剩下一波是一个人带着下人,是岭南来的。”
“看过他们所有人的路引么?”
“正是。包括他们所有的下人都盘查过了。”
裴瞻与傅真对视了一眼,沉气道:“所有人的路引都没问题,那来历就谈不上可疑了。”
傅真也认可这个说法:“如果他们真有问题,也许不会明目张胆地露面。
“可是他们那么多人要吃喝嚼用,想要不引人注意,就不方便藏匿在人烟散居的村庄。”
裴瞻沉吟点头,打发郭颂:“跟程将军他们说,让他们杀杀回马枪,将营盘镇里里外外再仔细搜寻几遍。
“另外附近那几个镇子都去查一查,也不要只盯着一处。”
郭颂领命:“属下得令!”
裴瞻想了一下,又把他喊住:“算了,去把我的剑取来,我亲自去瞧瞧!”
“我也去!”
傅真听到这里,脚步已经跨到了他的身边。
“你就别去了,”裴瞻往外走,“黑灯瞎火的。再说那里的人手已经足够了。”
傅真不依:“那你还跟皇后说我会用兵之术,说我不输男儿,合着你都是吹牛。”
裴瞻一听笑了,跟她亮晶晶的双眼对视了片刻,下巴一扬,说道:“那就走吧!我罩着你!”
“好嘞!”
傅真旋即跨出门,麻溜去取自己的家伙什儿!
……
程持礼刚刚率着人走出街口,裴瞻和傅真他们就到了。
“没有查到他们的踪迹,不知道是我们的猜测有误,他们确实没有藏匿在此地,还是说他们已经闻风而逃。”
程持礼没有绕任何弯子,一见面便把结果说了出来。
裴瞻也没有含糊:“李侧妃的尸体在哪儿发现的?带我去看看。”
程持礼愣住:“这黑灯瞎火的,我老大她……”
傅真打断他:“你们去得的地方,还能难得倒我不成?”
程持礼顿时噤声。然后立刻安排人打起火把在前引路。
既然镇子里反复搜过都没找到连冗,那就无谓再折腾一遍,程持礼他们找不到的人,裴瞻去了也不会有结果。
一行人出了镇子直奔山下。
此时才刚入秋,山上树木仍然葱郁,山下居民不多,用柴的人有限,山路掩藏在林荫之中,期间有人行走,确实难以引人注意。
辗转了小半个时辰之久来到山下,一座位于断崖之下的深潭赫然映入眼帘。
日间负责运尸的将士上前指认位置:“李侧妃就落在水潭西面的石滩上,是猎户发现的。”
裴瞻举着火把照了照水潭四面,又照了照四面山岗:“那猎户呢?”
“猎户是山下村子里的人。”
裴瞻扭头:“知道他住哪儿吗?”
“知情。”那将领说道,“今日卑职来到此地后,就将该得知的信息先盘查过一遍了。”
“村子里搜过了吗?”
“事实上,在卑职赶往此地之后,就当即率人搜查过附近的村庄。不过没有发现异状。”
“你们呢?打发人来这一片搜过了吗?”
裴瞻看向程持礼。
程持礼道:“自然不会放过此处,不过怎么说也是方圆几十里路的范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搜查完的。”
裴瞻点点头,示意先前那将领:“带路,去村里找猎户。”
将领颌首,折身找了一条通往山下村庄的小路走上去。
傅真走到裴瞻旁侧:“我算了算,镇子离这里不过五六里路。”
裴瞻点头:“没错。”
凶手需要一个方便提供衣食嚼用的地方隐匿,最方便的地方当然是百姓聚居的镇上。而此处距离镇子上不过几里路远,那么在此行凶也很方便。
此时已然夜深,天上稀星幽幽照着大地,村里几乎已经没有了灯光,随着马蹄声离村子越来越近,狗吠声也逐渐密集起来。
猎户住在村子深处,是一座四合院茅屋。
叫的最响亮的两只狗,就在这座茅屋前。
郭颂带着两个护卫上前,两招擒拿把狗拿下,顺手拍响了门扉。
“开门!巡查!”
回应拍门的是山窝窝里传来的风声。
片刻过后,茅屋里亮起了灯光,门也打开了,一个精瘦汉子提着灯出现在门口。
“什么事?”
汉子有着一双锐利的鹰眼,快速地轮番打量了他们几眼之后,警惕地道:“有什么事?”
郭颂问道:“今日山上那具女尸,是你发现的?”
“是又怎么了?”汉子脸上有了不悦,“你们日间不是已经盘问过了吗?我也已经交代过了,你们怎么又来了?”
裴瞻越过他看着他的茅屋:“我能进去看看你的住处吗?”
汉子把目光又调到了他的脸上:“这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你们怀疑人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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