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宁跟着捕快回了衙门。
好多热心百姓,尤其是住在附近的百姓,都跟着过来,正挤在衙门的值房儿里头,排队倒茶水。
“呵忒!”
不知道是谁,将刚入口的茶水,混合着茶叶一块儿,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茶水?”
“怎么一股烂树叶子的味道?”
“喝着跟泔水似的。”
那人说完,立马有人将矛头对准了领他们过来的捕快:“你们这是存心的吧?给咱们喝隔夜茶?”
“咱们割舍出时间,过来配合你们的工作,家里的事情都不管不顾了,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吧?”
“怎么连口好茶水都不配喝了?”
捕快脸色黑了下来。
他还是头一次见,进了衙门,不说畏首畏尾,毕恭毕敬,反倒是对他这个差役颐指气使、吆五喝六起来了!
倒反天罡嘛这不是!
真是岂有此理!
不止是捕快觉得意外,就是跟着一块儿前来的其他百姓,看了这几人的做派,也觉得十分奇怪。
自古以来,这官字底下两张口。
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哪个愿意招惹上这些官司是非?
那是最最害怕见官的!
即便是受了什么冤屈,轻易也不敢打起官司。
怕的就是,兜儿里没钱,办不成事儿。
更怕会被人给害了,无处申冤。
还头一次见有人进了衙门,就像是进了酒楼茶馆似的。
一唱一和的那几个人,可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怪异。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是要喝茶水,又是要吃点心。
竟然还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的要人去给他们买瓜子儿和花生。
好像真拿这儿当成自己家了一样。
甚至是把衙门里头的人,当成了自家的下人。
丝毫不见客气。
捕快原本是很生气的。
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在衙门做这样的事情。
太放肆了。
太不拿当官儿的当成是当官儿的了。
可瞧着瞧着,他就察觉出几分不对劲儿来。
这寻常的百姓,一如与这几个人一同过来的那些人,人家那就是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让坐下就坐下,让喝水就喝水。
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哪像是这几个?
活活的刺儿头嘛。
可人真的有种到这个份儿上了,捕快反而不敢拿乔儿了。
生怕是会招惹到什么大人物。
他心里头有了顾忌,行事就稍稍收敛了起来。
还真的吩咐了手底下的人,出去给人买炒瓜子和炒花生。
甚至还交代了要打包一份糖炒栗子了。
那个模样,说他是在什么大人物面前谄媚的狗腿子,那也是有人相信的。
连姜安宁看着都觉得稀奇。
不过……
这几个人,她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呢?
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不大确定的又仔细瞅了瞅,却仍旧只是觉得眼熟,丝毫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几个人。
或许只是因为长了张大众脸吧。
姜安宁在心底这样的安慰着自己。
也没有花时间去多想。
左不过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罢了。
见过与没见过,都不重要。
不过她很乐得见捕快吃瘪。
她可还没有忘记,在街上的时候,这男人看似十分好说话,一副刚正不阿,会为她做主,伸张正义的模样。
实际上,目光总时不时的,朝着当时斜对面儿的茶馆二楼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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