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叹道:“姑爷怎么就是看不见小姐的好呢?”
孟芊芊接着记账:“他看不看得见,不重要。”
“小姐!”
半夏拎了食盒入内,关上门,笑嘻嘻地走上前,把食盒里的早饭端了出来。
一碗薏米粥,一碟小菜,两个竹笋肉包,一盘水晶腊肉。
最近公中的伙食很差,只有粥和小菜,包子与腊肉是半夏自己在小厨房煮的。
李嬷嬷端了热水与帕子过来。
孟芊芊洗着手,问道:“炭送去母亲那边了吗?”
半夏笑道:“送去了,真让小姐猜对了,她们问炭是哪儿来的,奴婢按小姐吩咐的,说是老太君给的!”
自从孟芊芊被“榨干”后,老夫人当起了家。
她抠抠搜搜的,不仅伙食变差了,就连炭都少了,还从银炭变成了黑炭,熏得慌。
孟芊芊自己买了炭,掺在内务府送给老太君的炭敬里。
老太君一贯只待陆母与孟芊芊好,她把炭分给她俩,没人怀疑。
孟芊芊见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问道:“笑得这么开心,有喜事?”
半夏神秘兮兮地笑道:“嘻嘻,小姐,您今日没出院子,怕是不知道咱们府上来了个神婆吧?”
孟芊芊喝粥的动作一顿:“唔,有这回事?”
李嬷嬷纳闷道:“请神婆作甚?谁请的?”
半夏叉腰道:“老、夫、人!老夫人说啊,咱们府上今日不太平,定是招了脏东西,于是让人请来仙姑开坛做法,那仙姑一来便指着咱们海棠院,说海棠院黑气笼罩,脏东西就在咱们这儿!”
孟芊芊淡淡一笑:“她是想报自己孙子在海棠院被揍的仇呢。”
李嬷嬷担忧地问道:“后来呢?”
半夏绘声绘色地说道:“后来,那仙姑端了一大盆狗血,要来咱们院子驱邪,谁知没走两步,被老太君把狗血抢了,一盆子全扣在了老夫人头上!”
“噗——”
稳重如李嬷嬷,也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孟芊芊听着,亦觉得十分解气。
半夏说道:“天儿这么冷,我估摸着,她洗狗血都得洗上一整日呢!”
孟芊芊点头。
那画面,想想就浑身舒畅。
从姑爷带了个女人归家,李嬷嬷心里便像是堵了块儿大石头。
这几日,郁气是真真儿散了不少。
李嬷嬷去添了块炭:“年关将至,往年小姐给银子给的大方,几位大管事各得十两,各院小管事得五两,便是做洒扫的粗使丫鬟,也有百来个铜板,谁不说一句小姐当家当得好?就不知今年,老夫人亲自当家,会把这个年过得怎样?”
半夏哼道:“我看她,一个铜板也抠不出!”
陆家这个年过得怎么样,孟芊芊不在乎,她只在乎陆凌霄何时还她银子。
却说陆家父子在都督府等了一整日,腿都坐麻了,总算等到陆沅回府。
陆行舟赶忙行礼,如实道明来意。
陆沅勾了勾唇:“陆大人,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被杀头的。”
陆行舟脸色一变。
陆凌霄上前一步,正色道:“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与我父亲无关!”
陆沅笑意更深:“陆将军好胆量,本督甚是欣赏。来人,把陆将军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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