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认定,翡儿之死,张风鸣是主谋,缘由大抵是翡儿无意中撞见张风鸣在酒楼与人约谈见面一事……而后赵谦来与张风鸣联手烧毁老作坊和卷宗,栽赃给万濯灵;现在赵谦来又要致张风鸣于死地——”温如珂端坐在堂外常年摆着的长条凳上,“张风鸣手里有账本,而且是赵谦来收受贿赂的关键人证,只要他不死,赵谦来的案子铁板钉钉。”
“但要拿下这地头蛇,衙门里宋铮的那些人怕是不够。赵谦来在广宁府横行一方,拥有绝对的权利,在这儿,你我都是外来之人,因为是暗自查访没有公之于众,这会儿要让百姓信服,怕是没那么简单。”诸允爅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忽然低头问道:“小珂,你这番前来,真的只是来接手一个小小的同知吗?”
温如珂抬眼瞧他,轻轻摇了摇手指,“殿下只要知道,我来到广宁府,虽是刑部直接任命,但作甚么,却是圣上和昭王殿下亲自交予长兄再托付于我的。不过……作到哪步,尚且还是未知。”
温如珂看着诸允爅略有猜测的眼眸,轻轻笑了一笑,“审赵谦来易如反掌,但问题是,谁,来做这个公证之人——”温如珂余光瞥见宋铮从屋里探了个脑袋出来,毫不留情地轻声道:“宋铮官儿太小,而且他师父跟赵谦来有恩怨,有失公允,不成。”
诸允爅略一思索,忽而问道:“如果我说,我手里有可以调兵的凭证呢?”
“你要动兵?”温如珂一怔,“镇虎军的兵符?能行吗?”
“广宁卫又不属镇虎军,我那个兵符于他们而言跟破铜烂铁无异,而且单侧兵符不能调兵,需合二为一,再有圣旨同时拿出方才有效……小时候老师教的都忘了?”诸允爅眸色忽然恣意深沉,若要论兵,他肃王还真就不曾怵怕过谁,“你忘了,我跟皇兄的墨玉等同符牌,可任意调动五百人马,先斩后奏。”
温如珂闻言微微敛眉,顿了片刻,晃了晃脑袋,没急着说话。
广宁府紧挨着东北之境,卫所兵将自然不是罕见的人物。
但前提是得有人认得他这位肃王殿下。
“可广宁卫都是闻戡都的人,他不正暗中找你呢吗?你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诸允爅微微牵动嘴角,“你可还记得鄢大哥?”
“鄢大哥……”温如珂仔细回想,“殿下说的是,小的时候偷偷帮咱们打架的那个……开国将军的长子,鄢渡秋?”
诸允爅点头。
“他也在广宁卫。”
温如珂恍然。
幼年时鄢渡秋是带着京中几位小少爷小王爷长大的哥哥,只等那些张扬胡闹的幼童长到成年,众人才就此分开。后来肃王前往原封地钱江府东海练兵,鄢渡秋正巧是肃王的旧部。他们自幼相识,鄢渡秋为人磊落正直,善恶分明,算是除了岳无衣以外,肃王在军中最为信任之人。三年后鄢渡秋领旨前往广宁卫,与皇家和温家的交集便屈指可数,不过他在这数年间递到朝中的奏报不少,对于闻戡都之伍深恶痛绝,加之是旧识,自然可用。
“现在派人去找鄢将军,时间上恐怕难免……”
“这个你不必担心——”诸允爅挑眉,轻快道,“昨日他传了信来,明日傍晚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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