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海靖是早早来了,他也坐不住,玩了一会儿,扑克牌也让给了别人,起身这转转,那走走,全都是康复训练了。
他也在等人。
也提前问了,肖伯伯,你确认要退了?那影响没那么大了,我拿你送份礼,没关系吧。
肖旺来了。
钢厂大厂长,出现在了一个小职工的婚礼现场。
刚到正在跟人聊天的二车间车间主任侯涛,正在打扑克的段长崔明义,保卫处一科的职工,二车间的职工,正在被人围着聊天享受中心姿态的韩庆阳……
很多人看到了一大早就坐在这里的狄海靖,不认识,只当是关科长别的朋友,热络热情都有之,刚才一起玩扑克牌的也都对这个爽朗的汉子印象不错,哪里想到,这是一尊大神啊。
直接跟肖厂长并肩过来。
关老蔫人都傻了,周遭所有亲朋都是一样,老关家的亲朋多数来自农村,以往说关老大在城里是工人,过得体面,这么多年来找办事的都办不成,时间长了,流言蜚语也都起来了,说什么的都有,说他自己过好了不管家里人的,也有说他在城里过得也不如意之事有個空架子的……
这半年好了一些,毕竟关胜合出来了,生活也好了,传回去的真实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关昊起来了,成钢厂干部了,也带着大家赚钱了。
前段时间老爷子大寿,关昊就成为了焦点,只是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还有一些远亲和村民不太满意,觉得这是厉害了,有架子了,看不上我们这些农村穷亲戚了。
嘴上那么说,实际行动很真实,知道关老蔫这一枝发达了,今天关旭结婚,一大早人家可是派了几辆小客车到村里来接人,这发达大了。
到了地方,刚刚那段时间,有人溜溜达达,凑到礼账附近转悠,不至于打扰,却能窥得一二,这礼金过千的那么多?过百的比比皆是,还有上万的,我凑,这什么玩意儿,农村多少人家还为了能够成为万元户而欣喜若狂呢,还想着过两年买个电视安装个电话呢。
关老大家这是什么东西,他家大小子结婚,有人随礼金,随一万?
一万!
什么概念,好多种地的农户家庭,一年下来卖粮大几千,可扣除了农业税,扣掉买化肥种子的钱,去掉善筹款之类的。一年下来能剩个两三千块钱都是不错的。
这特么结婚随礼,随出来一万块钱?
关键是什么?
还不止一个。
沈军来了,也是一万。
凤姐来了,也是一万,她这一万,等同于许强随的。
十万元户是各个村屯标杆级别的富户,那在这里是什么呢?似乎只是一场喜事的收益。
城市和乡村的差距,这么大吗?
何止是他们,城里人一样是懵的,这画面谁不迷糊啊,关老蔫只是去看了一眼,就打算拉着儿子到一旁聊聊,奈何儿子的朋友实在太多了,多到他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说休息一下的时候,几乎都是接上了,走一个来一个,基本都是一支烟没抽完,看到又有人来了,赶紧离开,让关昊有时间去接待新来的宾朋。
好不容易有点空了,肖旺出来炸街了。
别说打扑克的了,在附近一个个胡同里各家各户里玩牌抽烟喝茶水的,那就像是感觉到地震一样,全部疯了似的往外跑,说不清到底是看热闹的心理还是什么,就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如今三疯子有这么大面子了吗?
但凡是钢厂的人,没人觉得这么多的贵客迎门是关老蔫的人际关系,只能感慨一句,家里孩子争气,老人脸上也有光啊。
到了肖旺出场,真的是颠覆认知,关昊也扛不起这么大的面子啊。
这时候大家才真正注意到狄海靖的存在,尤其是之前跟他有过接触,一起玩扑克,一起抽烟,一起聊天的,我去,这是哪里来的,肖厂长的亲眷吗?跟三哥这么熟的吗?如此有面子的吗?直接三哥家有喜事,本人过来捧场。
关老蔫说实话脚都有点站不稳了,浑身发抖。他对于别的不在意,可对于肖厂长来参加自己儿子婚礼这件事,甭管是因为什么因为谁,来了这件事最重要。
他没有看过外面的天,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有多大,在他的世界里,曾经只是村里巴掌大的一块天,到了外面成为了钢厂一名职工,一辈子兢兢业业认认真真,从未有过一次错漏之处,在他的生命里,最大的那块天,就是钢厂的厂长。
肖旺在钢厂工作的时间虽说没有贾勇那么长,却也是十几年的老厂长,声望威望方方面面,都是顶格的,对于关老蔫而言,能让肖厂长到自家席面上动一下筷子,那都称得上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老关,我知道你,咱厂二车间的劳动模范吗?在岗三十年,没有一次工作上的失误……”
关老蔫此时此刻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跟肖旺握在一起,眼眶都湿了,他憨厚也实心眼,不考虑别的,肖厂长能够记得我,还知道我三十年工作勤勤恳恳,比什么荣耀都要来的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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