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点卯,段国伟便示意穆凯这一组的人,可以去仓库那边‘休息’。
关昊被划在了穆凯这一组,至于马大志,之前的他混日子为主,也说不上是哪一组,这几天跟关昊坐对桌,也没有瞎逛,也算是划到了同一组。
每个月,都有许强制定的训练计划,达到标准时长,即可‘休息’。
到了仓库这边,看到大家都没有要练习射击的打算,关昊也没去进行多数人眼中的‘假积极’,有处长和科长的指示,他随时随地自己一个人,也可以领用装备和子弹来这里练习,找回感觉。
人多的时候,他还是‘随大溜’(与人同步不特立独行),搬椅子玩扑克牌的,随时能收,一旦有检查二三十秒可完成‘现成复原’,拿着任天堂游戏机对着一台破旧黑白电视打游戏的,聊天侃大山的,躺着看武侠小说和言情小说的。休息就是休息,人在这,剩下可以放松。
关昊找了一张床铺,倚着枕头和被子,脏不脏的都是糙老爷们也没那么在意,真若是在意的,不躺就好了。虽说精力充沛也并不困乏,无聊之下,上午还是补了两個小时的觉,中午直接在食堂吃了点,早上母亲就说了,以后中午没饭,要么自己在家做,要么在单位吃。
实际上家里对午饭的需求也不是那么大,都是三班倒,关雨当护士更是很少在家里吃,以前乔冬荣是没事情做,所以一直保持着中午做饭的习惯,如今家里有了一个小买卖,甭管赚不赚钱,她本人兴致颇高、乐在其中。
“呃……”
关昊还是小看了娱乐生活贫瘠所带来的无聊寂寞,吃过饭到街上,录像厅内已经差不多坐满了,新电影的号召力和影响力非常巨大,昨天看过的人,不少家里人也都过来凑热闹,尤其是一些镇子里做生意的,一块五毛钱如今的价值早已不如几年前,对比去钢厂文化宫看电影,一部片子还要一块钱,在这里看三部新的,来消费的人还是非常多。
屋内的桌子是破旧的二手办公桌,除了有三个抽屉,还有一个小柜子,柜子锁着,钥匙关昊走的时候交给了母亲,平时可以锁一点钱,主要是里面的录像带,按照他的要求,最近两天,只是播放这三部新的,晚上加片儿,也只加那两部,过几天如果人少了一些,再上新的。
“儿子,这一上午,卖了六十多,地方不够了,自己拿小凳子或是站着的,也愿意进来。咱这生意太好了,旁边那家店老板上午又来了,我看那意思,要录我们的带子,我没搭茬,告诉他这事我儿子说的算,给打发了。”
关昊发现,母亲还真就有那么点做生意的天赋,旁边旅馆有热水,她打了两暖壶,来看录像的,带了杯子泡茶的,她都给免费续水。处理旁边那个庞老板的事情,也有理有据,之前还担心母亲看管这边不合适,现在看,估计自己要雇人,她都不会愿意。
面对母亲塞到自己兜里换好的六张十元钞票,关昊也没经过母亲同意,旁边菜馆给点了一份白肉血肠酸菜和一碗米饭,不管母亲怎么嘟囔,他都无动于衷,翘着腿坐在木板床上,看着母亲必须吃,不然等自己走了,很可能买个馒头喝着白开水就对付了
直到母亲白了他一眼,点指了几下没说什么开始吃菜,关昊才笑着靠躺着,看到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也就是屋内的乌烟瘴气无法改变,想到这,他又起身出来,走了一百多米,找了一家五金杂货铺,买了一个排风扇,多给了对方五块钱,过来帮着在玻璃窗开了一个口安装固定,拉了几米的电线,沿着棚顶和侧墙的夹角位置固定,延伸到电源插口。
有了排风扇,门不用开,也就免了人在门口就看到电视播放的录像内容,以最简单的方式维系着录像带的观影价值。
“行啦,你该上班去上班,我这里能有什么事,住了二十多年了,有什么事招呼一声,那家小卖部,还有对面的饭店,都是咱钢厂家属开的……”
面对着母亲的驱离,关昊并不担心,他知道母亲说的都对,曾经有一段时间,钢厂和附近的村民们因为一些事情对抗了一段时间,如今顺古镇发展起来了,做生意也难免会有舌头碰牙的时候,街上喊一嗓子,会有人出来帮忙,毕竟谁家还没有点事情,抱团不是简单的索取,付出也是要具有主观能动的。
“妈我下班就过来,有要换片子的,别搭理他们,告诉他们,过几天还有新电影,大家多注意黑板就行。”
乔冬荣点点头,挥挥手,示意儿子可以走了。
录像厅这东西,更迭是长久之道,可如果指望着都是更迭来的老顾客,这条路走不通,还是要靠更多的客流量,为什么顺古镇小生意能发展起来,几万的钢厂职工和家属,一半人来你这里消费一下,你都能吃撑。
母亲和儿子,当然不能聊那特殊的录像带,彼此都装傻不去提这件事。乔冬荣不认为儿子看这东西如何,可要让她跟儿子聊这件事,张不开嘴,心里打定主意回去跟丈夫说一说,让他跟儿子聊,晚上放这个,能行吗?不会被查被抓吗?
刚出门的关昊就看到了一旁街角对着这里探头探脑的关锐。
招了招手,关锐跑过来,在他身后,还有着五六个年龄相仿的半大孩子。
“三哥,我这……”
“行了,等我下班过来,你们再来,你带来的都不要钱,不过人满了,你们得把位置让出来,你下午没事,弄点谁家不用的破旧小板凳,人多了,委屈你们坐会小板凳。”
“好嘞三哥,我们这就去弄,到晚上吃完饭,我带他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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