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时间紧,没选中屋宅,和牙侩定好了后日再去看房。
次日下午,尉窈想起那天遇见的恌小童,就和阿父阿母建议去果园游憩。鸟语花香委实令人神清气爽,铺上毡席,尉骃夫妻俩童心起,在附近拣掉落的果子,尉窈则徐徐出声背诵文章。
元恌来了,隔着老远看见尉窈后,嘱咐武士都停在原地,不许再跟着他。
“你也在学习?”元恌给尉窈看他手里的诗章,问:“这首诗你学过么?”
尉窈看清是《邶风》篇的《击鼓》,说道:“学过。”
元恌:“这首诗《序》的解释好复杂,昨天夫子讲了两遍,我装着听懂了,可是我没听懂。你能给我讲讲吗?慢些讲,很慢很慢地讲,或许我就能听懂了。”
尉窈笑着点头,讲道:“《序》释里讲述了宋殇公即位时期发生的事,这段解释提到了一段古籍记载,古籍是什么名,你知道吗?”
元恌:“这个我知道,叫《春秋传》,是古人对《春秋》补充、引申所作。”
“那夫子跟你说这段记载出自哪部《春秋传》了么?”
“没有。”
“出自《左氏春秋》,也叫《左传》。我现在把这段记载用白话故事讲给你听。”
“好啊好啊。”元恌高兴地鼓掌,他最愿意听故事了。
尉窈先在地上画若干圈,在圆圈里分别写“鲁、卫、宋、郑”等诸侯国之名,用树棍点着代表“鲁国”的圆圈,开始娓娓讲述:“话说鲁隐公四年的春天,这一年也是卫桓公十六年,这年的春季二月,卫桓公的弟弟州吁谋害了卫桓公,自己当上了国君,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从此掀开了卫国弑君上位的恶习。”
“你看《序》言的第一句‘《击鼓》,怨州吁也’,民众为什么怨州吁?一怨州吁弑君,二怨州吁以暴戾治国。我们再讲回《春秋传》记载,原本鲁隐公和宋殇公……”
一个时辰,在尉窈绘声绘色的故事讲述里过去。元恌终于捋顺了此诗《序》的解析和隐藏含义。一窍通,百窍开,他再读《击鼓》诗句,之前不理解的情感如山径之蹊,章句间豁然而通!
“窈学子,原来你真的学得很好,你比我们夫子还厉害!”
尉窈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我只是恰好找到教你的方法。”
她在地上画一个水罐和一个浇花壶,罐腹比壶腹圆大双倍,再在罐、壶中间的下方位置画一根禾苗。
尉窈给这孩子解释:“把罐譬喻为你的夫子,禾苗譬喻为你,花壶譬喻为我。你看,夫子盛装的知识远多于我,但他浇(教)你时,如泄洪般狂倒,你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么多,被冲得东倒西歪,连哪些知识是要点都分不清,当然难记住了。而我教你时,嘻,点滴浸润,虽然一个时辰只讲这么一点,但你全记住了。”
“你今天记一点,明天记一点,一个月加起来的话,并不少啊!”
元恌激动不已:“是呢,而且你讲得十分有趣,我听着不发困。”
“讲学的目的,不就是让听讲者能懂,并且愿意继续听讲吗?”尉窈也眉开眼笑。
元恌回府后,把下午所学写出笔记,附上大水罐、小花壶、小禾苗,交给武士送往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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