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垣虽说不如河北路的真定城墙高,但只看城外布置,作为征战二代的完颜宗望,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为防被宋军截断后路,他只带了半数人马三万余踏冰渡河。
如今的汴京城外,不仅陷马坑林立,铁蒺藜遍地,而且还有无数的陷阱机关。
刚刚见到大宋皇都的模样,就损伤数十骑卒,死伤近百步卒。
这也让十七骑破两千的神话,在汴京城下成了笑话。
望着远处汴京城墙上的一个个黑点,完颜宗翰只觉城墙上的笑声分外刺耳。
冬日里汴京城墙上的画阁彩楼,在完颜宗望这个野性还未褪去的猎人眼中,不啻于凶兽张开的大嘴。
河东太原几成一座孤城,却让粘罕折损兵力过万,虽说折损之兵,多半都是发于辽境的签军。
但能挡住粘罕也就是完颜宗翰,这个金国伐辽的首倡者,并在灭辽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左路副帅,差不多能够证明,宋国的河东军属于精锐之列。
宋都汴州,在完颜宗望看来,驻守之兵,再怎么也要精于太原河东军的。
未开战便折损百余人马,也不知这汴京城垣要埋葬右路军的多少勇士?
出于谨慎,完颜宗望只带了一半军马渡过黄河,也是出于谨慎,驻马于汴京西北角的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发起攻城战。
而是派出探马,四下探查汴京城的防御情况。
金贼驻马于城外,也让逃遁不成的新官家赵桓,收拾起已经吓散的卵子,继续在殿上开廷议。
只是这次就不是战和之辩了,而是由新官家赵恒引导,直接商议怎么议和。
见新君不似人君,金贼又兵临城下,无奈的新任宰执,尚书右丞李纲,只能点起曹曚等武将,开始重新布防汴京城。
虽说之前汴京城,也有东南西北四壁守军,但贼从西北来,防御重点也要变一变的。
李纲带上曹曚也是无奈之举,如今的曹曚是汴京将首,不带他,新任的李相公也指挥不动京中禁军。
太上皇赵佶跑路的时候,不仅带走了皇太后,还带走了另外两名殿帅。
如今直接就是汴京武将之首的曹曚,不仅他自家认为自家德不配位,原本的道君皇帝,亦是看不上曹家的这位样子货。
就领军而言,曹曚不是说不如高俅,而是远不如高俅。
高俅起码还能将两千军马完整的带到山东,换了曹曚,他自家都不确定能否将军马完整的带过去。
因为在此之前,除了仪仗阅兵之外,曹曚这个禁军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就从没正经带过兵。
赵佶跑路的时候,带走了驻军于杀猪巷的龙卫军骑兵。
太上皇跑了,后续跟着跑路的禁军将校士卒也有不少。
别说领军了,也别说守城四军有多少人,如今的曹曚连禁军守城四军都指挥使、都虞候,这类领军将官是谁认不全。
跟着李纲稀里糊涂领了一队人马上了西北城墙,结果好死不死,城外一队金军斥候马队掠过,城上禁军士卒直接便做了鸟兽散。
金军、汴京守军的初次遭遇,隔着一道城墙,隔着汴京宽大的护龙河,便以守御汴京城墙的禁军直接溃散而结束。
见了空空如也只剩他跟曹曚一众文臣武将的城墙,李相公也是无言以对,阴沉着脸说了句:
“重整大军!”
便直接下了城墙,去找南衙官吏准备让民壮登城。
被扔在城头的曹曚听完也不犹豫,直接便去了铁佛寺李鄂处。
重整大军,李相公说的简单,但这个时候,谁敢去重整禁军?
万一激起军变啸营之事,曹曚也怕被吓破胆的兵卒给直接弄死。
到了铁佛寺将禁军现状以及朝堂情况,说给了李鄂,曹曚的主心骨便慢慢回来了。
“哦……
花荣去找马壮过来。
曹兄,此次汴京保卫战,你可愿参与?”
听着李鄂的问题,曹曚很有自知之明的摇了摇头。
朝堂争吵,他还是比较擅长的,至于领军守城,还是算逑吧,会死!
“李兄若跟我一起,曹某倒也不是不敢登城。”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见李鄂的眼神阴鸷,想起差点被锤杀的一幕,曹曚也果断换了口风。
“这多好,如今曹兄都能看懂洒家眼神了。
曹王爷有尔等废物后人,也不知泉下有知,会否被再次气死!
守城么,往那一站便好,又用不着你打生打死。
金贼初来乍到,又没有石炮、弩车这等物事,多穿几层甲,便死不了的。”
轻轻一叹收回冷冷扫量曹曚的眼神儿,李鄂也给他说了金贼的短处。
汴京城垣虽说长大不好防守,但作为大宋国都的城墙,其坚固程度不言而喻。
有城墙相隔,破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等花荣喊来了马壮,李鄂便开口说道:
“马壮,点起咱们营中那八百人,将京城禁军所属的累世军头、军中刺头都挑出来。
曹太尉,这些禁军中的累世军头、军中刺头,便拨给洒家了。”
听到自家都头吩咐,马壮自然一个劲儿的点头,这活儿好干,只要说说他们那八百人的待遇,从禁军之中挖人不难。
“李兄,此乃军中精锐,若没了他们,禁军战力只怕……”
听到李鄂要挖走禁军之中的军头跟刺头,曹曚慌忙出言阻拦。
作为禁军马帅,他虽说不称职,但家传的东西还多少剩了一点,军中战力,唯看军头与刺头,这可是曹家祖传的选兵之法。
“放心!
禁军战力会变得更高!
道理洒家就不跟曹兄说了,试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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