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鄂的‘滚滚红尘欢乐多’相较,鲁智深认为红尘多磨难,经历二龙山落草一事后,他心里反而多了出世之心。
想及身上挂碍,如今只剩了少华山的史进兄弟,勉强认同了李鄂后,他便问起了王进之事。
“鲁达哥哥,岂不闻赵家大宋、蔡家天下?
前枢相张康国,现枢相郑居中,两任枢相双双暴毙于任上,这就是老蔡相公的手段,蔡家的小衙内也认了。
量高俅一个殿帅,也不敢与两蔡府为难,只要小蔡衙内一句话,他也得相逢一笑泯恩仇。
太尉,那是对我等草莽而言的,到了两蔡府,他也不过一军头。
那都教头王进,跟高俅又没有杀父之仇,小蔡衙内出面,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哥哥,京中水深,相公门第更是其深似海。
如今兄弟已然砸开了盘子,接下来稳扎稳打便好。”
听到二郎李鄂说法,鲁智深也是认同,他当初也是西军提辖,若不是那郑屠起了个镇关西的诨号,他也不会失了法度,三拳将其打死。
镇关西应该是他鲁达鲁提辖才是,一个屠户岂能镇的关西?
李鄂几句话,勾动了鲁智深的争胜之心,刚刚脸上的出世淡然,又化作了‘哈哈’大笑。
“好个二郎,这遭哥哥被你说动了。
铁佛寺之事,须弄的智清长老面皮不好过,此事之后,洒家自去分说。”
五台山文殊院的智真禅师,相国寺的智清禅师,都是大德高僧。
鲁达的智深禅师,那是花五百贯买来的度牒,钱既然花了,自然会给一个相对高的辈分。
想及这次要撬相国寺智清长老的墙角,鲁智深脸上的红尘之色,也就更足了一些。
二十八宿的主事人基本达成了一致,也算是李鄂带着众人来到汴京的一次小结。
如今小蔡府、曹王府、慕容家都勾连上了,拳杀耶律宁一行四十六人的战绩,随着征辽失利,也会越传越广、越传越神。
赖以求存的产业有了,名声也有了,就该深耕励耘了。
兄弟们谈完之后,吃喝一顿,鲁智深的不满,也就随着酒意散去了。
等蔡徽带着寺监的甲胄匠师回来,李鄂点起鲁智深、杨志、花荣以及魏家四小将,就跟着他们奔院街而去。
如勾栏妓楼、歌女娼妓一般,以拳法武艺搏人一笑,就是如今大宋武夫的饭辙,恰饭么,不丢人!
“李兄,昨夜一战,你可是在汴京城中闯出了偌大的名头。
太岁神、锦头陀、太岁佛的称呼,今日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此话,可不是本公子帮李兄吹嘘,这是行幸局那边得自皇城司的细报。
皇城司跟南衙的官司,官家已经交托行幸局,为李兄压下了。
只要李兄不在城内随意殴杀良民,拳斗场上的生死,李兄以后便无须挂碍。
太岁神、太岁佛无所谓,这锦头陀的诨号,对李兄而言也是便当的诨号……”
谈及昨夜后续,蔡徽也给了李鄂来自皇城司的谍报。
行幸局、皇城司、三衙禁军,才是官家维护自家安稳的依仗,蔡徽让李鄂保持好锦头陀的诨号,所为,无非迷惑皇城司而已。
不然那帮皇家爪牙也是无孔不入的,李二头陀的身份经不起查证,万一勾出什么江湖官司,官家面上须不好看。
对自家诨号的威慑力,李鄂不久后就看到了。
未至院街,御街上的人流便有些摩肩接踵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太岁神来了’,只见摩肩接踵的人群,立马让出了一条直达院街的通道。
好看热闹,但又摄于李鄂‘太岁神’的诨号,也是汴京都民写照。
知小礼而失大义,畏威而不怀德,不仅是汴京都民的写照,也是如今大宋军民的写照。
这在李鄂看来也是有原因的,蔡家天下即为威,致使出现蔡家天下的根本原因,不在徽宗赵佶身上,而是在大宋文臣士大夫们的党争之上。
将军民调理成夷狄禽兽一般,这也算是文人闭环的一大败笔,朱夫子的理学想要改变这个现状,可惜,一样不成。
心内有了计较,李鄂也全然不管身边畏缩、探寻的眼神,昂首阔步便走在了众人前面。
既然畏威而不怀德,那他就做个真正的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
李鄂大步在前,起初还好一些,但随着太岁神、太岁佛的称呼在人群之中传播。
一些无知愚民便跪了下来,这茬就纯属给他上眼药了。
好在跪下的人不多,这种时候也不好停下来劝解,李鄂只能继续大踏步的往前走。
待到院街的时候,‘太岁神、太岁佛’的称呼,已经隐隐变成了呼喊声。
至于神佛之分,无非佛道之分而已,崇道者称呼他为‘太岁神’,崇佛者称呼他为‘太岁佛’。
到了院街相扑瓦舍的位置,今日的擂台,却没有摆在瓦舍之中,而是在街上设了半人高的擂台。
与民同乐这点,飞将军馆舍窗口的赵官家倒是做的不错。
“公子,你且去飞将军馆舍告知官家,开拳之初,洒家要放几个焰火助兴。
同时知会行幸局,让他们安排灭火人员,免得焰火出了差池,引发城内大火。”
李鄂这话,就是蔡徽求之不得的了,交待一下仆从,将带来的匠师们安排到相扑馆舍之中,剩下的事听李二头陀安排,他就快步去了飞将军馆舍。
“诸位匠师、供奉,依着在铸器所内试好的法子,擂台的四个角上,先各放一枚焰火。
且看第一拨四支焰火的反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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