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鄂的章程,杨秋当做奇异看了他好一会,才说道:
“你莫不是个假头陀?
嗐!
你都这样说话了,定然不是个真头陀。
你这人,还真是知情识趣。
若你早早做了大娘子的小黄门,兴许大娘子还不会失了圣宠……”
杨秋这话,也道出了慕容贵妃在宫中的无奈。
若徽宗是個正经皇帝,宫禁之中兴许还有指望。
一个流连于勾栏瓦舍的风流货,也就不要指望什么人间自有真情在了。
“说的什么话?
洒家就是为匪做盗去杀人越货,也不会进宫的。
话就到此,若家里有什么难为事,自可经慕容太公传信于洒家。
洒家虽说不会官场那一套,但打打杀杀甚为拿手。
刚刚进入宅院后,洒家扫过大娘子卫士,给洒家一把大斧子,一顿饭的功夫便能解决。”
这话李鄂有吹牛的成分,但也有现实的因素。
刚刚宅中的侍卫亲军,虽说着了厚重扎甲,但兴许是为了行动方便,并未带披膊。
面对着甲不全的甲士,大斧子李鄂不怎么会使,但只要雪花镔铁双戒刀在手,杀没有披膊的甲士,比起杀无甲之人更简单。
扎甲厚重,自然就行动不便,没有披膊露着脖子,那杀起来就很简单了。
听了李鄂的话,杨秋这次可没敢应声,头陀的杀气溢于言表,还真是摄住了这位宫禁之中的小黄门。
回到慕容太公的居所,杨秋先是进去耳语几句,留下李鄂后,这才匆匆回了后院。
“二郎且坐。
一会儿官家的赏赐便到。
老朽年轻时候做过贩马的营生,因此薄有家资。
府中在城内城外,也有别业庄园,二郎若无处落脚,只管开口便好。”
贩马可不是寻常人能做的买卖,听到慕容太公说及过往买卖,李鄂虚应一声说道:
“太公,洒家已然看好了杀猪巷的一处宅院,过些日子便会买来。
只是随行之中,有一落难女子无处安排……”
听了李鄂说辞,慕容太公如当初的慕容知府一样,抬头细看了面前头陀几眼。
李鄂带着鲁智深等人进汴京,要实现生活上的跃迁。
慕容家族也是一样,虽说家中出了一个贵为太守、刺史的地方大员。
但胡姓商贾出身的慕容家,也不是传统的文人家族。
在文人圈子里,只怕耕读传家的御史巡按这类低品阶文官,也比慕容彦达这个实权青州知府清贵的多。
缘由无他,只因慕容彦达的青州府,是在慕容贵妃显贵之后,才荫及的。
幸进、外戚一说,可不会因为慕容彦达的能力而改变。
贵戚、商贾传家,三代而终,如今慕容家谋求的是传统文人的千秋万代。
做过商旅的慕容太公清楚,如今慕容家的权势,仅在青州好使。
到了汴京城中,即便有慕容贵妃这个女儿,慕容家也不过京中豪富之家而已,跟传统文脉的关系不大。
真蹦出一个御史台的御史、巡按为难,吃了亏,家里也只能乖乖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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