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徐夫人干脆把心里这小一个月的苦水全倒出来。
“郑世子在外有女人,那外室年纪不大,身前一儿一女,养到三四岁才领回来见人,伯府里的人能不高兴吗?偏你姐那个时候身上有孕不知,又连喝那药,府中孩子落了胎,身体也坏了。你姐那脾气你也晓得,平日不是个掐尖要强的人,但是性子倔,为这事在府里闹了一阵,最后病倒了,人快不行了,才来府里报信,你祖父气坏了,连夜请太医过去。”
徐肃阴沉着脸,“娘,你一气儿都说了吧。”
“那你别冲动,先想办法救你姐要紧。”
“好。”徐肃答应的很痛快。
“郑世子想把她们娘仨迎进府,你姐不干。郑家想把那俩孩子落在你姐名下养着,你姐她……差点自寻了短见。”徐夫人顿了顿,“现在双方都僵着,可这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你姐身子坏了,以后怕是不会再有孩子,那外室的儿子早晚是要认祖归宗的。”
徐肃只觉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疼,气的。
徐夫人想起谢家之事,说道:“谢家出事后,谢家二姑娘谢祯也被庄家休妻出门,听说去追娘家了,你可知?”
徐肃摇了摇,忽然想起手下提及的事,又点了点头,“好像在一起。”
徐夫人感慨道:“你姐现在钻了牛角尖,非得跟他们不死不休的,若是她跟谢豫川的二姐谢祯一般看开一些,家里怎么还不能护住她,她自己不肯松手,郑家就能拿她们娘仨拿捏着咱们徐家,事情僵持不下,现在郑家是不好怎样,时间长了你姐要吃大亏的。”
“何况现在拖着病在那府里僵着,撑不了多久,到最后不还是要给人家让道。”
徐肃火气已经直冲天灵盖了,硬是摁着心火问道:“那家里什么意思?”
“你祖父的意思,实在过不了就和离,把她们母女三人接回来住,徐家郊外有一处庄园,也清净,日子能过。”
“可行。”
“郑家不同意,也不肯放人,除非你姐同意将那孩子落在名下,才允她回娘家来修养一段时间。”
“郑西范这个狗东西!敢欺负到我姐头上了!”
徐肃一把掀开被,抓着胳膊下地,“我去接我姐回来!我看他们郑家哪个敢拦!”
“让你别冲动!”
徐肃身高马大,脸色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乌沉一片。
“娘,这事你应该早跟我说!”他冷笑一声,“我知道他们安伯府怎么以前不敢吭声,现在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事你别管,我去办!老子扒了他郑西范的狗皮!”
徐夫人想过儿子冲动,但以为他身上有伤能稳一些,不想徐肃的脾气还是点火就着。
当夜就让府里带回来的将士用担架抬着他,把他抬到安伯府大门前,命人拎着铁锤上去咣咣砸门!
吵得安伯府里的主子仆人大半夜纷纷点灯披衣。
想玩耍无赖?
谁他娘的也没有他徐肃门清!
深更半夜徐府里的动静,自然传到了徐老太爷的屋子里。
徐老爷过来替儿子请罪。
徐老太爷神情淡定,“去就去吧,安伯府刚攀上高枝就敢如此对待仪丫头,肃哥去评评理,不碍事。”
徐老爷有些担忧:“肃哥刚在外面犯事,回来又闹这么大动静,能行吗?”
徐老太爷抬眼,颇有点看不上儿子那股犹疑劲,“早知今日,当初不该让你习文。”
徐老爷脸色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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