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徐春林心情极佳,哼着月牙五更小曲,蹲炕上捂着被。
刘丽珍并未出声打消他的好心情,对于徐春林三人要去跑山打围,她不怎么反对,就是怕他们去照量那大孤猪,在得到三人的保证后,她也就放心了。
往常徐宁没学好之前,家里能否吃上肉,那都得靠徐春林三人。
再说刘丽珍很清楚跑山打围易成瘾,若不让徐老蔫去打围,还能让他搁家里作妖?
赶紧去山里晃悠吧,哪怕啥东西都没打着,那不也能消停几天么。
次日,外头天色漆黑,五点多钟徐老蔫就爬了起来,他套上跑山穿的棉袄棉裤,背着16老撅把子,脸都没洗就出了门。
在与王二利、刘大明汇合后,便朝着东南31楞场附近走去,到了一块类似蛤蟆头的大石块下,三人捡柴笼火热饭。
与此同时,老徐家东屋炕上,一众人围着炕桌也在吃饭。
徐宁进屋前儿就没发现徐老蔫踪影,起初寻思他去茅房办事了,可临着开饭前依旧没瞅着人,他就朝老妈问一嘴。
老妈抬头一指墙上挂枪的位置,便去外屋地端菜了。
徐宁有些发懵,他进屋根本没注意墙上挂着的猎枪,经过老妈一提醒才恍然大悟。
“我爸上山去溜达,咋还背着我偷跑呢?”
刘丽珍夹口咸菜,道:“怕你抢他活呗,他早就告诉你老舅,搁山上发现啥牲口都不兴告诉你,呵呵。”
徐宁眨眨眼,“这是嘎哈呀?我还能不让他上山溜达啊?那我二叔、老舅也去了呗。”
“恩,一大早五点来钟就走了。”
“诶呀,这家伙防着我像防贼似的。”徐宁撇撇嘴,心里有点不痛快。
“那你自己寻思呢?自打你搁山上打牲口以来,他就再没往山上跑过,去就去吧。”
徐宁咧嘴笑道:“我琢磨啊,整不好他仨是去照量那大孤猪了,凤儿不说了么,将大孤猪壳下来有50块钱呢。”
“他敢!”刘丽珍沉着脸道:“他要敢去照量大孤猪,我就让他搁大街上睡,冻死他!”
瞅着老妈这副狠出,徐宁搁心里头一乐。
徐龙则撇了眼自个的亲弟,心想:咱爸搁外头风餐露宿,你可倒好,搁家里给他抹上眼药了。
王淑娟歪头问:“二宁,今个好没好点?”
“好了,啥事没有,昨個真是凉着了。”
“是不是鞋垫受潮了啊,嫂子再给你纳两双鞋垫啊?”
徐龙闻言撇眼道:“你咋不想着给我纳两双呢,我这脚丫子冰凉地……”
刘丽珍放下碗筷说道:“你说这话丧良心不?娟儿给你纳多少双鞋垫了,你那脚丫子就是老汗脚,一脱鞋都能拧出水,还好意思要鞋垫呢,塞点乌拉草得了。”
徐龙哼哼两声,嘀咕道:“诶呀,这徐二宁学好以后,可把你们高兴坏了。一个劲都向着他,给我整得是一点地位都没有,我搁这家就是个透明人啊。”
刘丽珍抬手拍着他后脊,正要说话,徐凤突然插嘴道:“大哥,我二哥没学好之前,你就没啥地位啊,咱爸让你追狗,你都不敢撵鸡。”
“滚犊子,哪有事哪嘎到,小欠儿蹬!”徐龙瞪着眼呵道。
徐凤瘪嘴搭在王淑娟旁边,“嫂子,你瞅瞅我大哥骂我。”
“你少说两句,那平时差你啥了?要烟给烟,要酒给酒,少你一口吃的了?”
徐龙两条一放,耷拉在炕沿,两手杵着炕沿往下一窜,脚就踩进了鞋壳子里。
刘丽珍也下地趿拉着鞋,道:“平常我打二宁的时候,你不也搁旁边拉添油加醋么,我瞅你笑的比谁都开心,那凤儿都知道哭着求我别打,你咋咧着嘴笑呢?”
徐龙面色一僵,道:“那不是我瞅他气你,我也来气么……”
“你们这仨崽儿没一个好玩应,你小弟刚学好半拉多月,你可别打消他积极性,知道不?”
刘丽珍、王淑娟往下捡碗筷,徐宁笑嘻嘻的蹲在炕沿拍着徐龙肩膀。
“大哥,你知道嫂子和老妈为啥向着我不?”
徐龙皱眉歪头问:“为啥?”
“因为我兜里有五十块钱么,哈哈……”
“诶我艹,你…你可别瞎说嗷!”
徐龙紧忙拽住要跑的徐宁,悄默声急道:“哥错了,行不行?你还想用这五十块拿我一辈子啊?”
“那不得拿你俩仨月啊?”
“诶莪艹…你咋这么损呢!”
徐宁笑道:“有句话说的好啊,好人做一件错事就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坏人干一件好事就得被夸成类似于雷锋那种标兵榜样!”
徐龙磨着后槽牙道:“那我以后也要做个损人!”
徐宁轻笑:“你?你不行,你在咱爸妈眼里已经是个好人了,而我是整个庆安最牲口最损的人,所以我干啥旁人都能接受。再说,你损能损过我啊?呵呵……”
“艹,你是真不要脸呐。”
“谢谢夸奖!”
“……”
等徐凤、徐龙走后,徐宁就搁屋里逗着狗崽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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