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生!铁生!”
方言三人提着吃的喝的,边走边喊。
音乐戛然而止,石铁生把头探出窗。
“岩子!”
“紫龙!古桦!”
和蒋紫龙和古桦打着招呼,惊喜交加。
蒋紫龙好奇地问:“铁生,刚刚是什么曲子啊,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这首叫《妈妈的歌》。”石铁生把桌上的东西整理一番,“岩子借给我的磁带。”
众人把自己的饭盒、饭缸子摆上去,里面装的都是从悦宾饭店打包的菜,还冒着热气。
方言又找石岚要了碗筷,装上油炸花生米、咸菜萝卜、拍黄瓜,以及豌豆黄儿。
“你最喜欢的豌豆黄儿,我给你带来了。”
“谢谢,我就好一口这个。”
石铁生把手伸向酒瓶,被石岚瞪了一眼。
蒋紫龙劝道:“铁生就别喝了。”
“你们远道而来看我,一杯还是要的。”
石铁生摆了摆手。
看到石岚神色担忧,方言笑着往他的杯子倒上凉白开,“小岚,就麻烦你给我们几个哥哥倒酒,至于你哥要倒多少,全由你定。”
“好,那就一杯啊!”
石岚见是白酒兑水,眉毛舒展开来。
“岩子,你这……这……”
石铁生哭笑不得。
“你别这,那这了,你要不愿意喝啊,连一滴酒都不给你,就让你巴巴看莪们喝酒。”
方言嘿然一笑:“馋死你。”
石铁生感觉到气氛融洽和谐起来,向他递去感激的目光,举起杯子,忍不住兴奋道:
“干杯!”
“干杯!”
哐当一声,众人碰杯。
石铁生久违地尝到酒的味道,虽然淡得跟水一样,也就滴了几滴,但双肩微微颤抖。
方言没把自己当残疾人,也没有当病人。
就是踢球的时候,也没把他当成人。
这一刻,他的嘴上扬起灿烂的笑容。
边吃边聊,蒋紫龙等人听到石铁生因为精力有限,辞了临时工,把时间放在了文学上:
“这么说,铁生打算一心投入写作?”
“是啊,最近我在写一篇散文,题目叫《秋天的怀念》,我准备在秋天的时候写完。”
石铁生语气里透着一丝缅怀。
“然后在秋天的时候发表,你看怎么样?”
方言挑了挑眉。
“铁生,岩子这是看上你的稿子。”
古桦用手臂捅了下石铁生。
“如果岩子看得上,尽管拿去!”
石铁生喝了几滴酒的水,性情更放开了。
“嘿嘿,放心,我绝不客气。”
方言举起杯子,示意和他碰一个。
闲聊了一会儿,聊到了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当石铁生听到“陆遥”,眼前顿时一亮:
“我当年插队的地方,就是在延川。”
“是嘛,这么巧。”
方言几人惊讶不已。
“我下乡,他回乡,我们都是知青。”
石铁生颇为遗憾。
当时他在村里喂牛,很难有机会到处走动,不过自己的一些同学见过陆遥,都说他的诗歌和小说写得好,说他年轻,有思想有抱负,前途不可限量,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刚好这一次他要来燕京领奖。”
方言问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
石铁生激动不已。
方言说:“到时候我把相机带上,这么难得的机会,咱们合个影,留作纪念。”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赞同。
看着朋友们推杯换盏,石铁生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心头暖暖的,哪怕“死”这样的字眼,在友谊和快乐面前,全都可以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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