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杭武则在中堂亲自看管加上陆家一块的三十多人。
若是没有昨天夜里雷劈那事,他根本不会在意陆家,可现在出了这事,他就不得不对陆家严加看管,以防陆家生出别的心思,闹出些什么事情来。
请来的郎中医术一般,只给些草药简单包扎了伤口,伤口恶化导致发热的病人只能熬副汤药撑一撑。
跟陆家一块被看押在中堂的,还有顺玉以及已故刘御史一家。
自昨夜顺玉晕过去,醒来得知彩荷已经下葬,她便一直不出声,大约是打击太大,一直一个人待在马车上,脸色看起来很差,官差们也没空搭理伺候她,毕竟没了公主这个身份,不过也是流放的人犯。
刘家的两个护卫死了,其余人也都受了伤,尤其是刘家公子刘相柏,接连几日赶路身子本就负荷不了,昨夜又惊又伤,半夜开始高热不降,这会儿人昏昏沉沉都没意识了。
和刘家一对比,有祖先庇佑的陆家虽也有伤员,却都不算什么事,加上有药及时处理,状态都尚可。
因为在村子里留宿,当天,人犯们都喝上了几口热汤,还得了软香的馒头,好些人不舍得吃,藏了起来,想留给孩子饿了吃。
陆家人不缺吃食,竹筐里还有顾行昭时不时投喂的热水和压缩饼干,便将分到的热汤和馒头都吃了。
顾行昭来了好一会,本来想着天冷了,悄悄给陆家人送些保暖衣,让他们穿在囚衣里头,但发现看押的杜杭武一直盯着陆家,寻不到机会,只能先搁置,看看后半夜有没有机会。
她自己拿了个面包坐在陆擎旁边啃,环顾四周,陆家人她都差不多认识了,便去打量顺玉和同样在中堂的刘家。
顺玉仍旧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宋氏去劝了一次,小公主才勉强喝两口汤。
因为刘家人多要了药,便少了吃食,馒头是有两个,热汤却是不给的。
在陆擎吩咐下,陆家给刘家送去了两碗匀下来的热汤。
看刘相柏情况,刘家人求到了杜杭武面前,想请杜杭武再让郎中来给他们公子看看。
可杜杭武已经花了一次钱,哪里还给他请,何况郎中已经看过了,汤药也灌了,能不能撑过去全看今夜刘相柏自己的造化。
说白了,这些人死不死的,对他也没影响,死了倒干净,省了麻烦。
“昏迷那个,是被狗皇帝廷杖的那个御史的儿子?”顾行昭问旁边的陆擎。
城门流放那日她有些印象,但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记错,毕竟都过去小半个月了。
听见祖先问起,陆擎心中回应:“回先人话,是他。”
刘御史出事毕竟有一半原因是替陆家鸣不平,从而连累了刘家,看故人之子现如今这个模样,他这心里也不好受。
那老头怎么就那么倔,旁人都不敢吭声,他就非要去逞那个强……公道难道比家中人性命还要重要?!
顾行昭记得,这人是有妻女的,城门那日百姓议论,说是家中出事当日他碰巧以多年生不出儿子为由把妻子休弃,将妻女赶出家门,听起来是十分奇葩无情无义的一个男人。
当日她听了一下便走了,毕竟这种事到了现代也是常有的。
只是今日看,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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