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贼在玩嫂嫂——
呃,好像是谣言,只听说是把两个嫂嫂安置在后宫里的道观修炼。但这小子睡嫂嫂、皇弟夜夜上床来、何淑妃就站在门外哭的唐宫艳史既能传到中原,多半是真的。毕竟老子睡完儿子睡、公公拉着儿媳手之类的事,在李家也不稀奇。
“咚咚!”房门被敲响。
寇、贺动作一滞,扔下肉皮囊,拿过衣裳披上。
朱温回过神,扯过毯子把羞遮住,问道:“何事惊扰?”
外面答道:“张存敬来使,自言有机密面陈。”
朱温闻言不悦。
端午的时候张存敬给二圣都上了贺表,但只给天后送了礼,这让朱温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不过还好,朱圣习惯了。张存敬经常给张惠送东西,虽说借的都是“闻不豫谨以问圣躬”的名义,但朱温如何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但至今没下杀手。
一方面在于张存敬是个方面之材,除了暗恋他老婆,别的无可挑剔。
朱圣喜欢追求刺激,正常的伦理男女关系已同他日益变态的精神需要构成矛盾,这是其次。
无论是恨不得杀了他却只能在王语每次出门时望着妻子背影抹眼泪的朱友文,还是敬翔佯装不知的小模样,都让朱圣欲罢不能。自己的妻子,哪有别人的带劲?无论是后世他和儿媳妇玩三匹,还是公堂入室张氏满门雌性。种种现象都表明他是一个嗜好禁忌快乐的人。
每每春宵,一想到任凭蹂躏的天后是别人心心念念爱而不得的水月洞天,朱圣就把持不住,得意洋洋。偏偏张存敬还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默默承受痛苦,面上还得对他赔笑,为他卖命。
完全是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满足。
意中人被一只猪趴在身上蠕动,这是何等的悲哀与折磨?张某人的痛苦是朱温的快乐源泉之一。自己随便馹的批是别人倾尽身家性命也馹不到的,对朱温则是另类情绪价值,有助于填补他的虚荣心。
第三呢,就是他可以利用张惠间接监视控制张存敬,一时倒也不着急。等哪天张存敬对天后不感兴趣了,即是此辈死期。
唉!
想做点事可真困难呐。
穿好衣服,朱温兴冲冲地走出了房间。
驿站大厅里,翔、振等人等候多时,见到他,一齐起身致意:“陛下。”
朱温举手回礼,然后齐刷刷坐下。
这时,李振对通事谒者喊道:“把适才的河中使者叫来。”
没一会,外面响起杂沓脚步声,接着就看见十余名卫士拥着被解除兵甲的慕容章小跑着走进大厅:“河中行营记室内书记、亲军都将、部署军司都虞侯兼蒲州游奕使(行营临时差遣)戎臣慕容章拜见圣人。”
“冒雨而来,辛苦了!给他拿个胡床,坐着答话。”朱温勉励了一句,吩咐道。
“谢圣人。”
君臣直视着慕容章从羊皮袋里取出卷宗交到谒者手里,然后坐下。
这边朱温甫一打开阅读。
慕容章使拱拱手,频频注释道:“李贼东出了!在龙门渡、韩城、风陵渡、慈州各地的前哨传回敌情,黄河西岸在昼夜征集舟船,架设浮桥。铺天盖地的李军正在迅速动员,其众不下十万。回鹘可汗业已入援勤王。平夏首领拓跋思恭亦遣孙子李彝昌、衙将高宗益、野利阐将兵万余渡河响应。护国军王珂,盐池镇将陈熊,潼关防御使细封硕里贺,虢州守军杨守亮等部也蠢蠢欲动,从关中往输粮料的人马终日不绝。大略唐主不日渡河与我决战,欲拔晋绛,甚至驱兵河阳以图东京。招讨使著臣务必面陈,以免恐惧人心!”
话音落地,翔、振之辈面面相觑。
额,事情确实挺大,几比蔡贼之叩酸枣门,难怪这人问死不吭声,非要当面给陛下说。若通过朝廷,被更多人知道,只怕反战浪潮又要风起云涌,劝谏陛下班师的奏书又要漫天飘雪了。
而且,李贼哪来这多人马?
唔,不能以常理揣测。张雄以三百兵不过月余就扩充至五万,孙儒在中原转了一圈,号称五十万。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想当兵的。李贼这些人马,估计跟张雄之流差不多。少许精锐与乌合拼凑。但此人控制了关中关西,有大量善于战斗的蕃部贱人、胡化汉人可用,有着和晋、燕相同的优势,这是大梁比不了的。不过也就那样吧。河南健儿横扫四方,输过谁?
恼火的是,李贼气势汹汹,光靠张存敬现有军力是走钢丝,可眼下有事于齐,主力尽在东方,主持淮襄汝方面战事的牛存节、徐州赵克裕等各带走了一到五万不等,余者部队要么有不可转移的任务在身,要么士气低迷战力低下,已挤不出足够的、有效的额外力量增援。
该怎么办呢。把伐齐大军分一些给西路?但如此,淄青还打不打?刚被按下脑袋的魏博怕是复要作乱。
众人不知说什么好。刚刚他们还对伐齐信心百倍,一度聊起战后怎么处理齐鲁三镇与河北外交的话题,没想到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们当头一棒。李贼疯了才会坐视大梁在东方势如破竹。
这长安小子,可真他娘够恶心啊。
朱温看完汇报,身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唯缓缓合上奏书。
他再是明白不过李贼东出意味着什么了。
意味着创业又突生变数。去救,也只能将这混账赶回蒲潼,然后得日月安寝,某天正忙,说不定又被趁机而来。
不去救,事态的发展可能有三。
辈拿蒲、陕两行营没辙,最终像孙权打合肥那样碰个头破血流灰溜溜跑路。
二,也是最坏的,张存敬、朱友恭、何絪、赵羽被击败,蒲、陕门户洞开,李军铁蹄沿着两京大道滚滚而东,横扫河南府、郑、陈、许、汴。朱温已见识过李贼的心肠,老百姓威胁不到他。对于给自己纳粮服役的平民,丝毫不会手软。杀了,也就杀了。太痛了,朱温不愿再体验一次马贼之祸。
最理想的是李贼与两行营陷入对峙,互相干瞪眼,为他拿下王师范争取到时间。可这不好赌。万一东方未定,西线先被突破,届时匆匆赶回洛阳守城就搞笑了。
这小子,怎么就东征了呢。
嫂嫂玩昏了头?
狗急跳墙?不是他的风格。
还有回鹘余孽,亡了国也来凑热闹。
“莫急!”对二朱的胜利让朱温找回了久违的自信心,他捋着胡须,看了眼议论纷纷的众人,笑眯眯道:“伐李灭伪,已非一两年可成之功。李贼既敢进薄,便与他较量一二。守城朕确实怕了他。自出蒲、潼与我白刃相见,则求之不得。敌人虽众,多为乌合。他才当了几年皇帝?才带了几年兵?十余万人马有五万锐士便算他祖宗保佑。河中、陕州驻军五万,皆百战劲旅。李贼杀气腾腾来势不祥,虽藏险恶,但还危急到立刻调兵增援的地步。李克用不帮忙,小子磕光门牙也不见得能看见洛阳。”
朱温才多人运动尽情爽了一场,此时贤者模式下,脑子灵活得紧,只听他继续说道:“且即便要西援,也得妥善安排,视大局而定。牛存节若能平蔡,击退李存孝、赵匡明,则抽兵淮西行营。赵克裕能平垣庆忌、刘亥,可抽徐州行营。攻青州顺利,则滑、汴遏魏之师可泰半赴陕、蒲御贼。李克用不是在打幽州么?入秋之前他没回来,则河阳、怀、孟、郑各路镇将尽数可调。还怕小子翻起跟头来吗。朕不死,他和李克用就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嗯,再请天后写封信,羞辱激怒李贼一番。嘿,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一定按捺住性子啊。若像李克用、朱瑄、秦宗权之辈那样轻易就被挑动情绪,做出冲动的事情,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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