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这么做对不对?”
“不对。郑公是臣,天子任免谁不需要经过臣的同意。其次,大宗之子不能到小宗做质。郑公还抢王室的粮食报复。这是自毁宗法,自堕英名;实跋扈至极。师傅说他就是李茂贞那样的贼。”大郎原原本本的说道。
哈哈哈,圣人笑了。
韩偓也是有意思。
他想起了岳父,也是个郑公!后世昭宗欲召回张濬,李克用飞马来报——陛下早上用他当宰相,我晚上就到长安来!
“郑伯克段于鄢呢,也给我讲一讲。”
“这个……”德王挠了挠头,讪讪道:“儿就记得一句。”
“哪句?”
“多行不义必自毙!”
妻妾哄堂大笑。
圣人一窒。难道一个好老师真的能改变一个小孩?不禁又想起了韩偓像敬慎这么大的时候,躺在姨父怀里作诗,写的东西,李商隐还觉得很不错……另外,韩偓还是一个很刚的人。
全忠入长安,到官署指点江山。众人畏全忠之势,都起身迎接,韩偓安坐不动。
其兄长韩仪也是一个狂人。全忠将篡位,一日入宫。仪时为御史中丞,带着百官坐在廊檐下,大喇喇的看着全忠。全忠大怒,贬杀之。
师从这样一个学者,按现在的表现发展下去,大郎不会差。
“不得胡闹,一边玩去……”何虞卿靠了过来,怪罪道:“读了几句书就到处卖弄,谁教你的?”
正要与淑妃沟通沟通感情,枢密官洛符飘然而至。
“你忙你的。”何氏带着儿女走开了。
圣人对妻妾们点了点头,与洛符走到旁边的风雨亭。
“王珂复表告急。”洛符淡淡的说了句,给过表文:“长子拱于绛州发丧,自称留后,起兵讨刘训,又引汴贼殷铁林部两万人为援。珂言拱弑父,刘训、张汉瑜等文武署名为证。”
王重盈之死,他已于前日得报。
死因蹊跷。
亲儿子王拱、王瑶说是被刘训作乱所杀,已各自起兵,扬言为父报仇。
王珂则称是被禽兽不如的王拱假探病之名勒死在病榻之上。
圣人相信王珂。
王拱残暴嗜杀的名声在陕州家喻户晓。
心情不爽老婆孩子都能砍,杀老子怎么了。
这年头,父子、兄弟、叔侄、翁婿、夫妻之间互相灭门的事还少么。
李匡筹造反,屠兄长李匡威全家。
朱瑾血洗发妻。
朱延寿整日盘算着怎么弄死姐夫杨行密。
福建观察使陈岩欲传位王潮,惹怒小舅子范晖,暴死府邸。
后世朱温不也被儿子乱刀捅死在病床上。
李亚子上位,第一个杀了威胁到他位置的季父李克宁。
血浓于水在权贵阶层就淡了。金钱、美女、权力和亲情,你怎么选。何况是对于王拱这样一个人而言。父亲?帅位不给他,老贼还差不多。
另外,传闻王拱刚走,侍女进去倒水,发现王重盈就已经僵硬了。
但这些都不是决定李某人相信王珂的根本原因。
王拱让朱温充当他上位的保镖,这已经触犯了逆鳞。王拱必须死!王重盈就算不是他杀的,圣人也会在诏书上一口咬死就是此贼所为。
“何以复之?”洛符拢了拢秀发,问道。
“再等等。”圣人钻进衣服,轻轻抚摸着她的大肚子。
“等…”这位冰山美人罕见的笑了声。
她猜到了大家的算计。
等,等什么?等野心家露头啊。
河中,没那么简单。
王氏三代将门。
巢乱前,王重荣以都虞候的身份作乱夺位,节度使李都见其声望太高,让位回朝。
巢乱后,重荣持节河中,重盈观察陕虢,重简防御潼华。
一门三帅,隔断东西,胜兵十万。后来常行儒杀王重荣,没得到武夫认可,偌大河中也无人自立,王重盈轻松接掌大权。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蒲人对王氏还有几分忠心,谁清楚呢。
或许效忠王氏的武夫还是占主流,但王氏那么多子弟,支持哪个都是忠于王氏啊。效忠王重盈指定的继承人王珂没错,跟王拱、王瑶混也没错。
圣人要等的就是这个。
看看有多少人投靠勾结汴贼的禽兽拱,再一网成擒。
河中要给王珂的,但不是现在。
“就说我在整兵,择日东进。”圣人吩咐道。
给虫儿打打气,免得被吓的携妻出奔。
汴贼的名头,还是很有威慑力啊。
王拱有朱温撑腰,保不齐战败一场后,虫儿就跑了。
顺带让河中的武夫内耗一波。
“贤妃忧心潞州战事,挂念骠骑安危,在寝殿哭,别忘了去哄哄。”临走前,洛符拿开弟弟在胯下乱摸的咸猪手,面色嫣红道。
她不理解,为什么大家痴迷于比他年龄大的妃嫔…
姐姐癖?
“嗯。”圣人点点头。
存孝兄造反,又惊闻朱温三十万大军北寇,父亲两线作战,再听说河中大乱,贤妃就病了。而且病得极重,具体表现就是不能听不好的消息,所以郭崇韬来求援的事圣人都瞒着贤妃呢。
中央决定了。
援晋一事,从河中、陕州两个方向进行。
再过几天,圣人自将主力入蒲,俟讨王拱、王瑶、殷铁林,就转进潞州,届时看看是联手岳父与朱温作战还是趣邢州捕捉存孝兄。
陕州,以中领军扎猪为招讨,携赫连卫桓、阿史那洛雪、论吉琼、噶德悖、阿摩难、赵宠等专业骑将,率三衙所有骑兵到洛、郑、许、陈诸州执行任务,掳掠汴贼家人!
朱逆!
也让你尝尝提刀上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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