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河斜眼一搭，萝莉社长的眼眶都有些红了，这几天估计没怎么好睡觉。

还真的有点儿小心疼。

但我通知你的话，你能同意把《只狼》让给三轮社？

且不说他们是你们的死对头，就算是普通的竞争对手，蓝翼社也不见得轻易同意吧？

到时候又是加价又是提分成什么的，最后还是要把这个项目给拿下来。

蓝翼社又不比东宝他们那样资金雄厚，等真正上映了，疫情一冲击，亏得血本无归。

萝莉社长到时候岂不是要上天台？

……

那样的话林沐河心里面愧疚感就更深了。

不坑自己人，是他的原则。

当然，从一开始他也没想着要坑FS社来着，只不过当时确实没想起来疫情这一茬儿来。

仔细琢磨一下，人家FS社其实也不太在乎票房分成什么的，主要就是要这个宣传力度，从而带动游戏销量。

哪怕票房不理想，但是广告和知名度打出去了，游戏销售量那边能弥补回来，宫崎英高社长应该还是满意的。

所以林沐河通盘算下来，最终倒霉蛋也就只有三轮社一个。

而且不见得真倒霉。

三轮良马不是很想要高口碑高质量能冲奖的作品吗？

《只狼》的票房林沐河是保证不了了，但是质量和口碑他可没打算放弃，毕竟砸了自家的口碑，以后谁还敢跟你合作？

只要能拍好，哪怕多花点钱也无所谓，冲奖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也算是从一定程度上对三轮社有交代了。

……

总之，林沐河八面玲珑，各方都考虑到了，求仁得仁，没啥大毛病。

天灾人祸什么的，这都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

月河还要吃饭，未来还要攒钱扛三年疫情。

其实都不容易。

也就林沐河这种端水大师，同时玩好几个球，每个球都还能玩得那么好不掉到地上，充分体现了左右逢源的艺术。

林沐河站起身来，走到萝莉社长的面前，道了道歉：

“好好好，下次注意。”

下次？

还有下次？

千代眼睛一横。

林沐河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散发出来，明明是8月份的天气，却莫名有点冷。

“中森社长。”

“嗯？”

“万一下次我遇到的是东宝或者东映这样的巨头呢？”

“呃……那你就卖给他们好了。”

千代抱着双手，气得不行。

拿东宝来气我是吧？蓝翼社能跟五大抗衡吗？

林沐河嘿嘿一笑，“不过我保证，哪怕是跟东宝合作，在此之前我也一定会先通知你的。”

“啊喂，你就不能先找我们吗？万一我们看不上呢？”千代皱着小鼻子，没憋住，转出一抹笑容，“到时候我们不要的，你再给他们。”

“好好好。这么看不起我们是吧？”

甘泉由佳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说来也很奇怪，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火药味，现在荡然无存了。

甚至她还有一种错觉：

仿佛千代是林沐河的小女朋友似的。

……

“对了，有一件事情。”林沐河正准备离开，突然有想起来什么。

“嗯？”

“《只狼》这个电影，霓虹的发行权虽然给了三轮社，但是……”

“欸？”

听到这句话，中森千代整个人眼睛一亮。

“中国和北米地区，如果蓝翼社来发行的话，”林沐河犹豫着说道，“你看你有没有资源走线上模式。”

“哈？线上？”

中森千代柳眉微蹙，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走线上？

莪没听错吧？

你林沐河是疯了还是傻了？

线上能赚几个钱？

而且，她确实还没运作过线上电影这种东西。

或者说经验相当少。

“如果你没有资源和路径的话，海外发行商我就找三轮社去联系了。”

“啊，别别，等一下！”

千代赶紧叫住了他。

萝莉社长杏眼圆睁，好家伙，明明是你背刺我在先，现在还搞起威胁来了？

你的良心呢？

千代狠狠皱了皱眉，心有不甘，难受地将怒火给憋了回去，软言好语地说道：

“我有一个朋友。是做互联网的，在这一块应该认识不少人，我托她去问一下。”

“那就太好了。”林沐河笑了起来。

“但是，”中森千代难受地问道，“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线上赶紧要亏死啊。”

北米还好说一些，因为他们本身就有线上付费的习惯。

但就中国地区来说，电影院里《只狼》的票价你可以卖到60多块钱，但是线上你能卖那么贵吗？

有多少人愿意付费呢？

合作平台如果是搞VIP制度，到时候还有可能要求电影免费或者以极低的付费价格上线，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到时候相当于平台根据流量计算给你报酬，你都不确定能有多少钱。

线上的推荐位什么的，都得花钱去买，去谈……

根本就没有林沐河想的那么容易。

总之，千代其实并不看好线上模式。

但林沐河却很坚持。

“都2018年了，”林沐河笑道，“未来很可能是线上影院的时代呢，新影视模式的到来，会让人猝不及防的。

我只是想提前做好准备而已。”

“嗯？”千代凝眸思考了两秒，“你的意思是更看好未来的线上模式？”

“对。这快市场现在还没有完全被开发出来，还是很有潜力挖掘的。”

啊这……

千代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果然年轻人的思想就是要跳脱一些。

林沐河这完全是在没有数据支撑的情况下硬赌，也许能成功，也许会赔得连裤衩都没了。

蓝翼社要不要陪着一起发疯……

这是个问题。

“行吧，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我那个朋友我也要跟她联系联系。”千代妥协道。

“没关系，时间还早，《只狼》制作完成都要到明年年底去了，蓝翼社有充分的时间来筹备。”

看着面前这个家伙一脸气定神闲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千代突然有一种错觉——

好像林沐河才是她的老板。

怎么莫名其妙我就被安排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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