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崎正广强自镇定,倔强地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地说道:“不错!我们世代在此生息,这里的山山水水,就是我们赖以为生的家园。”
“如今你们明国人强占我们的土地,掠夺我们的资源,岂不是赤裸裸的霸道?”
他的话音坠地,立时引来一片哗然。
朱松却神色不变,淡淡道:“不过你可知道,这木野镇如今已是我大明的属地,你们擅闯此地,意欲何为?”
凑崎冷笑一声:“笑话!我们祖祖辈辈在此繁衍生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我们的血汗。”
“岂容你们这群外来者随意侵占?要论起来,是你们不请自来,强抢了我们的家园!”
朱松缓缓道:“这么说,你是此地的土著?可方才为何谎称自己是山贼?”
凑崎心中一凛,暗叫不妙。
他生怕被朱松看出端倪,急忙辩解道:“殿下,我等不过一介粗人,行事乖张了些,一时口无遮拦,并非有意欺瞒。”
“我等虽非歹人,却也只能靠些游走山林、劫掠财物的勾当维生,与山贼也没什么分别啊。”
他说得真诚,颇有几分可怜相,引得一旁的士兵们也略有触动。
朱松却不为所动:“此言差矣,山贼靠打家劫舍为生,无恶不作,而你们呢?”
“若真如你所言,不过是些世代居于此地的百姓,却为何要大张旗鼓地袭扰我军?莫非这片土地,还真让你们当成自家的了不成?”
凑崎变了脸色,支吾道:“这……自然……自然是不能的,只是殿下你想,我等辛辛苦苦开垦了这么多年,如今却要被迫离乡背井,心中怎能不恼?”
“今日一时糊涂,才酿下大错,还请殿下开恩,饶我等一命!”
说罢,他便要跪下请罪,神情惶恐不已。
朱松却轻蔑地一摆手,淡淡道:“罢了,我们大明自有国法,不过尔等鼠辈,也犯不着用国法审治,来人,给我拿下!”
“诺!”
众士兵应声而动,如狼似虎地将凑崎等人团团围住。
凑崎见大势已去,也不复挣扎,开始高声叫嚣道:“今日就是我等横死,也绝不会让你们这群强盗称心如意的!我们誓与你们斗争到底,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园!”
朱松一脸不屑:“看样子都是一群硬骨头,也罢,就让我看看你们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他一声令下,士兵们立时将凑崎等人绑了个结实,五花大绑地捆在几根大树上。
朱松踱步而前,居高临下地扫视着这群穷途末路的山贼,眼神透出一丝玩味。
“你们方才说的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我军?难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山大王不成?”
凑崎等人彼此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言。
即便身陷绝境,他们也绝不肯泄露岛津氏的身份。
朱松也不恼怒,只是不紧不慢地说:“如此缄默,是想装英雄?”
他探手执起腰间的佩剑,剑身离鞘寸许,凛然道:“但凡肯招供的,我留他一条活路,若是负隅顽抗,莫怪莪手下无情!”
剑锋一寒,众人皆是一惊。
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人说话。
“嘴是真硬啊!”
朱松冷冷地撂下一句:“先关起来,明日细细审之,包管你们什么都招了!”
众士兵会意,将凑崎等十数人拖进了附近的一座石屋,用铁链锁了个严实。
次日清晨,朱松端坐在厅堂之上,身着玄色绸服,目光凌厉如炬。
今天玩个新花样,大明藩王,亲自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