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文韬走上前,刚说出自己的姓名,惊堂木再次响起。
何忠冷冷问道:“见了本县,为何不跪?”
文韬心头一震,但依旧挺直腰板,说道:“学生有举人功名,按大明律,见官不跪!”
何忠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敲登闻鼓的后果?”
文韬不卑不亢,回道:“太祖皇帝曾规定,百姓若有冤情申诉,敲登闻鼓,官员必须如实上报,凡有阻拦,一律重判。”
何忠点了点头,冷笑道:“说的没错,不过,登闻鼓还有个规定,只要鼓声响起,就意味着县衙有冤不伸。如果你今天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是诬陷朝廷命官,按律当反坐!”
文韬脸色惨白,但是,到了这個时候,已经没有退路。
“数日之前,学生前来贵县,状告科学院的徐晖,何知县却拖着不审,是否有渎职之嫌?”
何忠说道:“那是因为属地管理的问题,本县需上报府衙,何来渎职?”
文韬赶忙说道:“应天府已经下了公文,将此案归到上元县,何知县可曾收到?”
“收到了,不过……”
何忠拉长声音,说道:“本县奉旨进行精神文明建设,除命案外,其他案情一律延后,不仅仅是你的案子,所有案子都一视同仁,这就是你说的渎职吗?”
文韬摇头道:“治下案情积压,何来精神文明?”
何忠脸色再次变得阴沉,说道:“本县如何做事,需要你一个举人在此指手划脚?”
“学生是举人,也是百姓,朝廷命官不为百姓做主,算不算渎职?”
“真是笑话!”
何忠冷笑道:“你是百姓,本县治下数万百姓就不是百姓了?凭什么要给你优先?”
“我,我……”
文韬急得说不出话,当即从怀里掏出信来。
“这桩案子已经惊动了衍圣公府,这是衍圣公的亲笔书信,还请何知县过目!”
何忠却看都不看,说道:“衍圣公又如何,他管得了我上元县,还是管得了应天府?”
“衍圣公乃至圣先师之后,天下读书人之尊,何知县也是读书人,难道就不怕被天下读书人唾弃吗?”
文韬是真的急了,这世道是怎么了,连衍圣公府都不好使了?
啪!
何忠再次拍响惊堂木,说道:“济南府举人何忠,诬陷本官渎职,道理说不上来,却拿衍圣公府对本官施压,罪加一等,来人,先打五十棍,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话音刚落,张老七走出列,一脸坏笑盯着文韬。
眼见事情要遭,文韬急了,大喊道:“刑不上士大夫,我是举人,你们不能打我!”
可是,任凭他大喊大叫,根本没人理会。
张老七招呼人将文韬按在地上,举起水火棍就砸下去。
“啊!”
文韬哪里受过这样的罪,一棍子下去,立刻惨嚎起来。
五十棍打完,连嚎的力气都没了,大腿处血肉模糊,屁股都烂了。
张老七和另一名差役架着他,扔进大牢。
临走时还不忘吐槽:“跑到县衙来告县太爷,你真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