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着雪白的大胡子接着说道:“这些汉军旗的祖上是有些功劳情分,可抵不过后代‘不争气’。马齐把皇上的意思写信告诉我,我当时就说一万个情愿赞成。
咱们满洲三大部: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我和都罗他们这次特意带过来好多野人女真的索伦兵过来,索伦兵能吃苦,善骑射,让泡在关内蜜水里的满洲八旗也吹吹边风,长长见识。”
他从容装烟,点火,喷云吐雾道:“但这个东北开边嘛,我们是临出发时才知道的。东北土肥,能种庄稼,这我们都知道,当年咱们建州女真就大半耕地为生。
但东北不能让汉人进来啊!这几十几百万汉人一进来,关外和关内就没区别啦!
比如这些索伦兵,他们为什么能吃苦、善骑射。因为朝廷不让他们种地,只能以打猎为生,天天打猎,骑射能不好嘛!
可汉人一来,林地草场变良田,荒郊野岭变成花花世界,这些索伦兵就管不住了,慢慢儿就变成和关内满洲八旗一个样了。
以后再征兵打沙俄,打准格尔,就招不到这么好的披甲人了。这是在动我满洲军队的根本啊!”
他话没说完,永信和诚诺便异口同声附和,七嘴八舌说道自己旗里情形,纷纷表示,满人老淳朴了,可不能让汉人把他们给带坏了。
一直默不言声的睿亲王都罗开口道:“说来说去,我们现在其实都是空筒子王爷,没有皇上的命令,没有盛京将军的允许,调不动一个兵。可总还挂着个旗主的名儿,不能眼看着八旗让汉人给毁了。”
简亲王勒布托闻言十分激动,指着都罗道:“是啊,我们也就是跟着瞎操心。就连旗主的名儿挂的也不踏实,比如睿亲王都罗。他原来是镶黄旗的座主王爷,顺治年间老睿亲王坏事,一蹶不振七十多年,镶黄旗自康熙十二年统归皇上亲手料理。他是旗主,管着哪一旗,真是天晓得!”
东亲王永信附和道:“就是,真要是汉人到了东北,我们就是有心想管也管不了,只能看着干着急。”又引来几个王爷的一阵附和。
老十三听这几个王爷的议论越来越偏,从反对东北开边,跑到了抱怨自己如今无兵无权,只觉得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急忙把话往回拉:“这事情一码归一码。八旗旗主的权力一直在变,从太祖太宗开始就不断调整,如今这样,也不是皇阿玛才定下的。咱们还是说回索伦兵吧……”
老十四本来木着脸倾听,听到后面反而兴奋起来,打断老十三的话,向几位王爷问道:“你们说这些,我们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关键是,你们的心思,到底是什么意见?”
“哎呀,这话怎么说的。我们能有什么心思。”简亲王勒布托缕着胡子道:“八旗现在事权儿没主,我们这些空筒子旗主也不顶事。就是想劝皇上,东北不能开边,是挖咱满洲的根儿。”
老十四笑道:“老王爷这话说的含糊。我给您连起来,您的意思是,东北不能开边,可若是一定要开,得给你们放权。是这个意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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