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范仲淹也是看到了不少的东西。
不过他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直到又过了两天,回到了朝堂,上完朝回去,范仲淹这才问赵昕道:“豫王殿下请留步。”
赵昕也是停了下来,道:“有事直接说。”
范仲淹便道:“既然豫王殿下如此关心黎元百姓,那更应该知道,和平来之不易,为何还要轻启战端?”
赵昕也是道:“和平,不是谈判来的,和平,是打出来的。”
“你以为西夏为何要与我们和平?”
范仲淹沉默了下来。
赵昕也是道:“那是因为当时他们跟辽国快要打起来,他们不希望受到辽国跟大宋两个方向上的进攻。”
“所以他们不得不暂时跟大宋停战。”
“可过个十年,二十年呢?等他们又恢复过来了呢?”
“我要攻打西夏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上一次的和谈,西夏并非是心服口服。对西夏而言,和谈,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我当然知道打仗会死人,百姓会加重负担,可十年、二十年后,你就能确保,兵备还能如今日这般?”
“不趁着我大宋兵备略有小成,而西夏又尚未完全恢复国力,去攻打西夏,懒懒散散又混個十年,二十年,你还拿什么来打?”
“西夏至今在其国内,仍然还没有认大宋为其宗主国呢。”
“当年魏征也跟太宗文皇帝说过,打下高昌,置郡县,毫无一用。”
“可不打高昌,不置郡县,大唐的边防线就得退到陇右,就得随时面对西突厥的威胁。西域各国说不定还会迫于西突厥的淫威,不得不帮助西突厥。”
“而太宗文皇帝,打下高昌,置郡县,就能遥控西域各国,使他们无法跟西突厥一条心。”
“所以有的仗,就是必须要去打,有的血,是必须要去流,如果你不去打,不去流,那到时候要打的仗、要流的血,只会更多。”
“我已然不是三岁小孩了,请不要孩视我。”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相反,我看你们,倒是过得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说完……
赵昕便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
为何赵昕要举魏征跟太宗文皇帝的例子。
就是想说,有时候,你们谏官的话,不一定是对的。
而且你的眼界、格局,有时候还太小了。
韩琦在远处看着,好像听到了豫王殿下在骂人。
老范这也是的。
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朝堂,不用跟河渠水利打交道了,这要是再被贬去管河渠水利,那就不好了不是。
赵昕的话,愣是把范仲淹禁锢在那足足小半刻钟的时间。
不过魏征、李世民这段故事,他还得回去再复习复习。
等到差不多时间了,韩琦这才上前安慰道:“挨骂了吧。没事,我以前也挨骂过。”
范仲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韩琦接下来还解释了起来,说道:“当初修水洛城,我表示反对,豫王殿下写信让我闭嘴,如今事实证明,修水洛城,确实对我大宋有着不小的帮助。”
韩琦不说,范仲淹哪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便问道:“他是怎么骂你的?”
韩琦都无语了。
这是重点吗?
……
赵昕觉得,像是范仲淹这样的老旧臣子,看来还是没什么用。
就爱跟你对着干,你还得浪费时间去跟他解释。
而且……
他感觉他得建立起完全听命于自己的班底才行。
就像是太宗文皇帝的秦王府十八学士一样。
以后,将由这些新贵族,取代那些旧贵族。
虽说他也无法保证,到时候这些新贵族,会不会如同那些旧贵族一般腐朽。
但起码,自己不用做什么事,都需要向别人解释。
这些人永远都会坚定地跟自己站在一起。
自己的未来岳父,算一个。
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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