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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愤闷的林冲,一碗接着一碗地喝酒。
而掌柜的,也不劝,就站在一旁伺候着。
见掌柜的是一个妙人,林冲便喊掌柜的坐下一块喝酒。
掌柜的也不推脱,叫人又做了四个小菜端上来,爽快地陪着林冲畅饮。
两人对饮了一会,林冲问道:“酒家,敢问此间去梁山泊还有多少路?”
掌柜的答道:“此间要去梁山泊,虽只数里,却是水路,全无旱路,需得乘船才渡得到那里。”
林冲问:“不知酒家可否帮我觅只船儿?”
掌柜的笑道:“恁尽管喝,船儿随时都有。”
林冲心中一动:“这酒家似乎话中有话?”
林冲不再说话,也不再继续狂饮。
掌柜的看出来了林冲在防备他,他笑笑,没吱声,继续自斟自饮。
不多时,一個穿着精致皮袄的汉子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掌柜的见此,起身拜道:“哥哥回来了?”
穿精致皮袄的汉子,也就是朱贵,看着林冲,问掌柜的:“可是这位好汉?”
掌柜的答:“正是。”
朱贵一听,向着林冲走来,同时大笑道:“林教头,你可叫小弟好等啊!”
林冲不动声色地说:“尊驾认错人了,我自姓张,不姓林。”
掌柜的笑着一指林冲后面的墙壁:“现今壁上写着兄长大名,如何赖得过?”
林冲回头一看“仗义是林冲”五字,自嘲地摇摇头,然后回过头来,问道:“你二人要拿我领赏?”
朱贵笑道:“拿兄长作甚?”
接着,朱贵一拍自己的脖颈,又道:“我这头颅亦值三千缗灵钱,真要到缺酒钱之时,不必费心费力去取兄长头颅。”
“你亦是被通缉之人?”林冲看着朱贵问。
“小弟朱贵,江湖上但叫小弟做旱地忽律,忝为水泊梁山七当家,曾杀过一个贪知县,惩治过五七个爪牙。”
朱贵又给林冲介绍掌柜的:“他姓韩,名伯龙,曾在江湖上劫富济贫,前些时日来我水泊梁山入伙,被小弟邀来坐镇主店。”
一听朱贵和韩伯龙是梁山好汉,林冲忙拜道:“见过两位好汉,在下正是林冲,是沧州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举荐在下来大寨入伙的。”
朱贵笑道:“我二人早已知晓兄长要来我水泊梁山入伙。”
“早就知道我要来?!”
林冲试探道:“可是柴大官人早有书信告之?”
朱贵摇摇头:“是哥哥言之,这一二月兄长便会来投,叫我等留意,接应兄长上山入伙。”
朱贵又说:“我昨日又看到兄长的悬赏令发下,猜到兄长应该快到了,便叫伯龙贤弟留意兄长。”
林冲反应了一下,问道:“寨主在一二月前便知林冲会前来相投?他是神灵根的炼气士?”
朱贵不确定地答道:“或许是,或许不是,但哥哥能掐会算却是毋庸置疑的。”
说到这里,朱贵给韩伯龙使了个眼色。
韩伯龙见状,去了他们对面,将那里的屏风拉开。
但见那面墙壁上赫然铁画银钩地也写有八句诗:
家有娇妻匹夫死,世无好友百身戕。
男儿脸刻黄金印,一笑心轻白虎堂。
高太尉头耿魂梦,酒葫芦颈系花枪。
天寒岁暮归何处,涌血成诗喷土墙!
别人或许看不懂这首文采并不高的打油诗什么意思,可对林冲而言,这首打油诗,却是字字如刀,让他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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