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行仓库。
激烈的战斗仍在持续。
一楼从水道进来,意图偷袭的精锐日军小队,在没有防备和预料下,在短短数分钟的时间里,就被四周埋伏多时、骤然暴起,开枪的守军们给无情射杀,绝大多数日军都如同被割的稻子一般倒在水道和边沿。
只有极少数,落在队尾,没来得及上岸的日军,才侥幸逃过一命,这寥寥数名日军慌张地转身,朝着外面游去。
水道进犯之敌被轻松解决,可外面进攻的日军却也已经从窗户口翻了进来,有枪声在不远处的房间里响起,夹杂着痛苦的惨叫和阵阵回音。
一、二两排的排长刚解决掉水道来的敌军,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听到了枪声,当下彼此对视一眼,立刻带着人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冲去。
朱胜忠和另外两个班被命令留下来,继续看守水道,防止日军再次潜入。
“老算盘!你想死吗!?”见周围一时间陷入平静,班长朱胜忠铁青着脸,拿着枪来到依然在畏缩着的老算盘身边,对着他狠狠道。
“不....我不想死....”
“不想死为什么不开枪!?”
“开了枪....就会被日本人注意,这才会死.....”
“你!”朱胜忠黑着脸,眼中是几乎快要喷出来的怒火。“我现在就毙了你!”说着,朱胜忠立刻举起枪,顶在老算盘头顶。
在僵硬的气氛升到极点,就要开枪的当口,另一位班长走过来,用商议防守的理由,劝阻住了朱胜忠,朱胜忠恨恨地瞪了老算盘一眼,放下枪,转身跟着这位班长去了。
“嘿!瓜怂!”提老铁嘴里叼着那根没有点燃的半截烟,不屑地撇撇嘴。“刚才老子最少打死了五个日本人,这放在两个月前,都能立刻当班长了!”
“嗯?”一旁抱着枪,闭着眼睛,正在假寐的羊拐听到这吹嘘,睁开斜觑着提老铁。“这帮日本人连枪都没有,你得意什么?”
“日本人是那么好打的?”
“要不是你上午开枪练了胆子,现在,你和他差不了多少!”
提老铁闻言大怒,道:“你懂什么!?”
羊拐却是已经没了和提老铁争辩的心思,只是抱着枪再度闭上眼睛。“等着吧,一会鬼子就从后边打进来了.....你听着这枪声,啧啧.....”
.......
五楼,黑暗中,从战斗开始就一直站在窗边,关注着下方战局的谢晋元,那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下来过。
“一排、二排现在怎么样了?”谢晋元出声问道。
“报告团长,一排,二排已经全歼水道来犯之敌,现在应该已经进了一楼的防守位。”
谢晋元闻言点点头,看着下方激烈焦灼的局势,急促说道:“让七排,八排立刻加入战斗,一定要守住门窗,砍断他们的梯子。让五排,六排往楼下扔手榴弹,帮一楼的兄弟们减轻压力!”
“是!”一旁的传令兵闻言,立刻朝着不同的方位跑去。
......
三楼。
怒吼,哀嚎,密集的枪声,硝烟与遍地的血充满了这片战场。偷袭的日本军队在仓库后的墙面上竖起梯子,然后纷纷向上攀爬,想要突入仓库,但却被守在门窗,埋伏着的守军们打个正着。
爬在最前面的日军,刚刚露出头就被守军射杀,大声惨叫着重重地摔了下去,跟在后面的日军面露残暴,发出呜啊呜哇的大叫,虽然中枪,却也将手榴弹扔进了窗户内,跟在后面的日军借此,突破进到了房间里,与房间里的守军展开残酷的近身肉搏。
端午,老葫芦等几人在一处窗口,紧张地看着空洞的窗户,手中的枪已经举起,时刻准备开枪,射杀可能出现的日本人。
“端午.....”,某一时刻,老葫芦忽然出声,没有转头,只是轻声地说到。“上了战场,就要打仗,打仗,就要死人。”
“端午,你叔我活了一辈子,也胆小了一辈子。直到这两天,我才想明白一件事。”
“这人啊,有的事情能躲,但有的事情它就躲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按照家里那个年轻先生讲的,这应该就是叫做‘担当’.....”
老葫芦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了端午,苍老的脸上满是留恋和决绝。
“端午,我已经活了一辈子,死也就死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所以......你要活下去,带着小湖北,回家......”
端午早已泪流满面,看着老葫芦想要说些什么,但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窗外探出了一个黑影,想也没想立刻压低枪口,‘啪’的一声,黑影发出一声惨叫,掉了下去。
但仅仅几秒后,一个巴掌大小的黑影就从外边被扔了进来,端午愣愣地看着那撞在地上,发出清脆碰撞声的物体,还在反应那是什么,忽然就被身旁的人扑倒,继而屋里便响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傻孩子,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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