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舜回到窝棚,把市集上买的猪头肉和大白馒头分了水生一些,余下美美吃了,吃饱喝足刚没多久,就听外面传来一声:
“舜哥,有衙门的人找你!”
张舜却是一惊。
老话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虽然张舜在水府军当差,但并不喜欢和衙门的人打交道,事实上也没多少人喜欢和衙门打交道。
衙门的人来找自己,多半没好事。
张舜走出窝棚,发现来人并不是水府军的差吏,而是胡家镇镇衙的官差。
镇衙门和水府军并不在同一体系之中,但镇守镇太爷对水府军有监军弹劾之责,二者一文一武,关系还算融洽。
张舜心中却直泛嘀咕,这镇衙门的差役怎么会来找自己?自己也没犯事吧?难道说是赵举……可我也就揍了他一顿,又没杀了他!
难不成赵举半路上被别人宰了,要害我吃人命官司?或者,赵举在县衙门里有亲戚,找我报复来了?
两名差役身穿黑色皂衣,长靴带帽,腰系一条编织腰带,腰带上面挎着一把牛尾刀,端的威严。前头是一个领路的,张舜认得是曹里正隔壁邻居跑腿的,叫孙成,一脸严肃向张舜说:
“舜哥!两位差爷找你呢!”
孙成又冲着两位官差点头哈腰:“二位差爷,这就是张舜!”
“嗯!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好嘞,二位差爷,有事您尽管言语一声。”
两位官差打发走孙成之后,上下瞅了张舜一番,其中一个问:“听说,你在水府军干河底摸金人?”
张舜心知不好撒谎,只能回答:“差爷,确有此事。”
“那就跟我们走吧!”
张舜心中自然一百個不愿意和这二人走,但他现在可没有和官差说‘不’的资格,只能小心翼翼的问:“不知二位找我为了何事?”
“哪那么多废话,叫你跟着你跟着跟着!找抽吗你?”
张舜心中一叹,只能默默跟着,心中盘算着这俩人究竟是找自己干嘛的,自己也好有个防备。
不过很快,张舜发现事情大概并没有那么糟糕。
水泽边,一名缁衣捕头迎风站立,凝望着水中不时溅起的一层涟漪,旁边还有着其它四名差人,两名差人赶到这里后,忙说:
“捕头(升哥),你要的河底摸金人给您找来了!”
那捕头也看了眼张舜,点了下头:“还算健硕。”
张舜心中也是暗暗一惊,衙门里的人穿衣服是有讲究的,眼前这人身穿缁衣(黑色官服),已经不是不入流的吏,而是官这一级别。
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寻常的胥吏就能把平民给整的死去活来,更不用说官了,抄家县令灭门知府,哪怕是最不底层的小官,他们碾死个平头百姓,就像是碾死蚂蚁一样。
捕头也没有和张舜废话,在张舜到了之后,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箓’来。
这张符文迎风而动,落在了旁边一条半截在岸上的乌篷船上,捕头看了一眼张舜,命令道:
“上船!”
张舜心中一惊,下意识想到一些地方在办大事之前流行‘水祭’,自己该不会……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是。
若是水祭,随便找个人就是了,何必单独要找一个河底摸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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