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天色沉了下来,门外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声,“阿姨。”
罗子玉放下手饰迎了上去,语气亲昵之极:“南初,阿姨可是等你好久了。”
桑南溪跟着一同起身,罗子玉看了她一眼,带着沈南初坐到了身侧:“你看看,阿姨给你选的首饰,到时候订婚的时候戴,喜不喜欢?”
沈南初的面色泛红,羞赧地道:“阿姨选的都好看的,我都喜欢。”
桑南溪不知自己是如何坐下的,静坐在一旁,聆听着她们的话,甚至有时还能勾着唇赔笑两声。
其间,沈南初还问了一句:“阿姨,这位是?”
空气凝滞了一刹,罗子玉的眼神轻扫过她:“怕选不好,叫了个岁数差不多的来。”
她甚至,连名字都不值得被提起。
若说这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的下马威,其实已经足够了。
可她还是被留了下来,在一个小单间里,饭桌上的声音一字不差地传入她的耳中。
两家的长辈,谈论着订婚的事宜,而她近乎自虐地听到了结尾。
听着他们商谈她的周先生与旁人的未来。
周聿白在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才到,直接被打发了出去,与那位沈小姐走走。
桑南溪在阁楼上看完了这一切,才麻木着开车回家。
路上周聿白给她打电话:“忙完了没有,吃饭了吗,我来接你。”
周聿白并不知道她去见了他母亲,他最近忙得晕头转向的,她本想着被叫过去骂两句也就骂两句,不想让他再多生烦恼。
桑南溪声音平稳:“吃过了,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行,那我大概十点前回去。”
“好。”
电话挂断后,桑南溪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她将车子停到路边,不受控制地发抖,流泪,呕吐。
她吐的昏天黑地的时候,脑海中却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他这个电话,是在送完那位沈小姐后才打给她的吗?
桑明德的电话就是在那个时候打来的,“你什么时候能跟他断了联系,桑南溪,爸爸把你放在手心里捧到大,就是为了让你去给别人当小三的吗!姓周的都要结婚了!”
“溪溪,算爸爸求你,跟他断了吧。”
“爸爸跟你道歉,是爸爸不好,当初不该……”
说到最后,桑明德近乎哽咽。
她仰靠在椅背上,看着京北的夜色,暗如沉墨的天空,将她一点点吞噬。
她的嗓音带着呕吐过后的沙哑,疲倦不堪地回复他:“好。”
青烟袅袅从她指尖升起,她猛吸了一口,呛得咳嗽不止,咳到胸腔,肋骨,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疼。
她心存侥幸地给了自己和周聿白一次机会,却好像只是让她认清了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这一件事。
桑南溪一点点掰开周聿白拽着她的手指,“我只是想通了,没有你,我一样也能……也能过得很好。”
“你看,这五年我就过得很好。”
周聿白看着自己空荡的手心,倏地笑出了声:“是嘛,好到安眠药要放在床头,人轻得连阵风都能吹走,溪溪,这就是你说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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