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面色变了变,“圣上,你是嫌弃臣妾了吗?”
“不是嫌弃。”皇上闭着眼,或许是生病气色不好,他脸上的皱纹明显增多起来,“稷儿还小,朕知道你舍不得,特意恩准你去潍州照拂。”
皇子到封地,当朝还没有母妃随去的先例,这样说起来倒确实是难得的恩准了。
回到紫云宫,娴妃足足在桌前坐了一炷香的功夫。
她面色沉郁,再难维持平日的端庄温和。
“我跟了他二十年,他居然这样对我。”娴妃咬牙,“实在是让人心寒。”
“娘娘,或许圣上是真的不忍心看你思念三皇子。”谨言劝慰道。
“这些不过是借口。”娴妃冷冷道:“若是他真的在乎我和稷儿,怎会让稷儿出宫,他不过是让稷儿为太子让路罢了。”
谨言没有说话。
娴妃扶着额坐了一会,起身道:“你让人去告诉玄灵道长尽快下手,我不想一直等下去了。”
第二日天刚刚亮,一个小宦官急匆匆出了宫。
清凉殿外,霍炎面色冷峻,在清晨的曦光中越发显得冷静肃然。
“霍中郎这么早就来了吗?”皇上伸开双手,让李公公为他整理衣带,精神看上去比昨日稍微好了些。
卯时刚过就来了,一直在殿外等着。
寅时开宫门送夜香,卯时宫门大开,才能入宫和出宫。
这么早过来,估计是昨夜便等着了。皇帝整理好衣衫,坐在桌前开始用早膳,“让他进来。”
皇帝刚喝了几口粥,霍炎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他朝皇帝行了一礼道:“圣上,昨日臣去梅云观,查获了玄灵道长施行巫蛊之术。”
皇上手一顿,夹起来的肉馒头啪嗒一声掉到碗里。
“玄灵道长施行巫蛊之术?”皇上冷哼一声,“居然有这样的事?他为何要施巫蛊之术,要害的又是何人?”
“玄灵道长用巫蛊之术诅咒归家二姑娘,不仅如此,为了施行巫蛊之术,他还杀了一名女子,如今人赃俱获,臣已经将玄灵道长看守起来了。”霍炎道:“圣上打算要如何处置玄灵道长。”
“这还用朕说吗?”皇上将筷子拍在桌上,再也没有心情吃早食,“巫蛊之术为当朝所不容,施术者罪不容诛。”
“圣上,玄灵道长只是一个道士,他与归家二姑娘无冤无仇,为何要施咒术害归家二姑娘?说不定......”
“够了。”皇上打断霍炎的话,“玄灵道长心术不正,罪不容诛,你将他送到刑部处置就是。”
“是。”霍炎另有深意的看向皇上,“玄灵道长用咒术害人并不止这一次,说不定淑妃的死也是他所为。圣上真的不打算追究了吗?”
皇上霍然抬头看向他,脸上是无法言喻的复杂。
“臣明白了。”霍炎朝他行了个礼,转身退下。
李公公上前道:“圣上,霍中郎日后会明白你的苦心。”
皇上脸上浮起一丝怅然和无奈,“李高,朕老了,不想再看到朕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朕只想他们都好好的活着。”
“奴婢明白。”李高小心的道:“圣上莫要太过思虑,养好身子要紧。”
“你下去吧!”皇上挥了挥手,以手支颐靠在软塌上,神情怅然而失落,“朕想静一静。”
李高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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