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成九年,也是一个春日,梅云道观的玄灵师太神色仓促的找到夫人,说寄养在道观里的二姑娘不见了。
夫人一听便晕厥过去。
谁都知道,在夫人心中,二姑娘便是那吊着她的一口气。二姑娘无缘无故不知所踪,夫人如何活得下去。
虽然老爷花了许多心思几乎将平江城翻了一遍,但二姑娘却杳无踪迹。
半年后,熬的油尽灯枯的夫人含恨而终,临死前,再三叮嘱老爷和自己一定要找回二姑娘。
秦妈努力压制住心中泛起的一阵阵酸楚,云县离平江上千里路程,难怪当时怎么找也找不到。
十三年了,当初二姑娘丢失时才刚满一岁,如今都十四了。也不知她究竟像老爷多一些还是更像夫人。
秦妈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第二日寅时,她便起了床,仔细净了面,又薄薄施了一层脂粉,看上去气色方好一些。
云县的天气比平江干燥,秦妈一大早便觉得口干舌燥,早食只喝了一碗粥便什么也吃不下。卯时三刻,石贻便送她去南家。
如同云县众多普通的人家,南家的屋子也是最普通的两进院子。
门口两级石阶,上面一道朱红的木门。
秦妈敲了敲门,大概是早了些,好一阵,门才从里面拉开。
一个穿着深褐色布衫,微驼着背的老人扶着门站着,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你们找谁?”
秦妈估计这就是南家老太太,她上前笑着道:“您便是南老夫人吧,我们是平江过来的,找你有些事。”
南老太太望着面前的人虽然眼生,但穿着谈吐不俗,便略带疑惑的让开身子道:“进来坐罢。”
秦妈跟着进了屋,石贻站在门口没有跟着进去。
南老太太一直将秦妈带到外院廊下摆着的桌子旁,找了块抹布拂了拂桌面的浮尘,才笑着道:“贵人请坐,蓬门鄙陋,让你见笑了。”
秦妈笑着坐下,方道:“老夫人莫要多礼,你叫我秦妈就可。”
南老太太坐在她对面,一双精明的眼睛在秦妈身上睃了一遍,才斟酌着问道:“不知今日登门有何事?”
秦妈笑着道:“我听说老夫人有个孙女,最是聪明伶俐,不知能否一见。”
南老太太也不知来者何意,心里暗暗揣度,莫不是秋月给燕娘找的婆家上门相看来了?
但秋月也没有提前知会她一声,来人看起来又似乎不像。算了,等问明来意再说。
南老太太多了个心眼,便笑着道:“您来得不巧,孙女昨日正好出门去了。”
秦妈哦了一声,略有些失望。
南老太太觑着她的脸色揣摩着她的心思,道:“您可是认识我的孙女,莫非我这孙女调皮冒犯了您。”
“那到不是。”秦妈笑笑,也不想再绕弯子,她从怀中拿出一只金镯,递给南老太太道:“老夫人,这只金镯你可认识?”
南老太太接过一看,讶然道:“这是我孙女的镯子,上个月因家里出了点事,实在没办法便拿去当铺,怎么如今会在你的手中?”
秦妈道:“这是我家二姑娘出生时,老爷亲自为她打的金镯,十三年前,我家二姑娘被拐走,当时手上便戴着这只金镯。南老夫人既然说这只金镯是你孙女的,问句冒昧的话,你孙女可是你亲孙女?”
南老太太瞬间敛了笑意,抿着唇一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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