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肖恩猜测的，布尔是带着任务来的，不可能只是为了给肖恩站台。只是这样的话，可实在是太亏本了。

不过听到布尔这番言论的本森和鹰眼，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立马沉了下去，本森还没有开口，鹰眼已经对着肖恩开口了：“你说什么？你要对那群人发动袭击？”

早已经习惯了鹰眼独特视角的肖恩不动声色地帮他挪了挪方位，好让两个对话的人都不那么别扭。

“是的，袭击！我要让这群放羊佬伤心哭泣，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1”布尔一下子兴奋起来，带着一股子狂妄野蛮的姿态，“但是请放心，我们只杀羊，不杀人。”

“只杀羊？杀羊有什么用？它们那么多？只要一年，母羊就会源源不断地下小羊羔出来。”

鹰眼还没着急，肖恩倒是率先开了口。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怎么给他们一個深刻的教训呢？”布尔似乎在有意引导肖恩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当然是杀人，把那个利威尔干掉，把牧羊人协会的骨头和脑袋打掉，那么就算他们人数再多，也是一盘散沙，他们永远没办法对你们造成威胁。”

“哈哈哈，你说的对，我的李先生。”不知怎么的，布尔竟然放声大笑起来，“如果是在十几年前，我一定也选择同你一样的打法。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李，时代变了，西部又变得有秩序了一些。所有的人都不再变得不可替代，只要上面想要扶持，那么像是利威尔那样的人会源源不断地得到补充。

杀羊能带来报纸上的报道和广泛的讨论，让热点和流量来催促大人物们把他们该做的事情来做一做。

但是杀人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没有人会同情杀人的一方。相反所有人都会同情那些被杀的人，这样我们就陷入被动了。”

布尔指了指上面，肖恩有些明白过来。

牧牛人早早在西部这片土地上耕耘，得到的结果可不仅仅是财富和牛群。在联邦政治方面也输送了不少的人才。

如今正是那些人在其他地方激烈交锋的时候，布尔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肆意妄为让他们一方失去主动权。

听到布尔是有计划而非临时起意，本森总算放下心来。他倒不关心到底是杀人还是杀羊，他只关心一点。

“不要在红石镇做事，无论是杀人还是杀羊，都远离红石镇。”

布尔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等放羊的人走远，便叫过来一个牛仔，在他耳朵边耳语两句，紧接着，那个牛仔就拍马而去了。

“时间还早，让他去前面探探路。”布尔跟肖恩他们解释，“他会在沿途留下记号，等我们大部队赶过去的时候，给我们做参考。”

肖恩很明显地注意到布尔说了个“我们”。

既然得知布尔他们今天晚上要做大事，本森和鹰眼就没有兴趣再留在这里了，他们要回到红石镇做一些准备，防止这伙人找错了方向，把自家老窝给捅了。

再说了，这帮人要去搞事情，自己一个是维系一方平安的治安官，一个是镇守一地发展的镇长，总感觉搅合在一起有一些违和感。

肖恩知道这时候不是留人的时候，于是就承诺过几天之后再去镇上做客，至于现在，就由他自己亲自送下山了。

在路上，鹰眼一言不发，他的眼神不好，只能任由本森用长缰绳拉着马匹前行。倒是本森，告诫着肖恩不要在这种事情上面涉入过深。

只是如今肖恩已经处在风暴之眼，想要脱身可谓难上加难。他只能尽量答应，在战斗当中保全自己，惜身惜命。

等到肖恩再次回到高山牧场的时候，布尔的人已经开始在准备了，有的在准备月亮弹夹，那是一种左轮手枪上面可以用作快速装填和卸弹的小玩意儿。

它能将六发子弹直接束缚在上面，用的时候直接把月亮弹夹整个塞进弹巢就完事，卸的时候也是整个弹夹一起推出，突出一个方便快捷。

有人在摆弄连发步枪，他正一发接一发地添充着弹药，连发步枪的储弹仓位于枪管下面，是一个长长的空心管子，子弹就头尾相接地塞在那里面。

为了防止后一发子弹顶破前面子弹的底火，连发步枪的子弹特地要做成秃的。

有的人在做干发测试，在没子弹的时候击发、退壳再上膛，检查枪机是不是能正常使用。

而布尔则在喂马，虽然肖恩牧场里的草料香甜美味又能无限畅饮，但为了今天晚上的长途跋涉，他依旧给他的黑马喂着燕麦和大豆。

直到上午那个随着牧羊人队伍出发的侦察兵返回，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好像一股跟刚才完全不同的气势充斥在队伍当中。

布尔也停止了喂马，他望着停下手头的活计的牛仔们，并没有发出什么命令，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

他只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到一个个牛仔跟前，动一动他们手里的枪械，摸一摸他们跟前的马匹，一直走到人群中央，才猛地大喊一声：“伙计们，准备好你们的枪了吗？”

所有的牛仔全都振奋起来：“yes，ser!”

“伙计们，你们准备好你们的马了吗？”

牛仔们的声音依然火热：“yes，ser!”

“伙计们，你们准备好给那些放羊佬一些深刻印象了吗？”

牛仔们的欢呼到达了顶点：“yes，ser!”

布尔感觉射在他身上的目光要比阳光还要炙热的时候，他知道是时候了，

他嘴里发出一声锐利的口哨，一匹黑马挤开人群走了进来，他翻身上马，所有人自觉给他让开条通向牧场外面的路。

“伙计们，跟我出发！”

所有的牛仔眼神崇拜地望着带头向前的布尔，仿佛在看一个天然的领袖。他们只是因为布尔的几句话就血脉喷张，恨不得将今晚的目标全部挂在马后拖回来。

肖恩也带着几个牛仔跟着，作为这次事件的发起人，他是一定要去的，这也是他的投名状。

作为他的左膀右臂，蓝尼、白隼是一定要跟着的，同为华人的周明也不能落下，蓝尼还挑了几个跟他干过黑活的牛仔作为行动的主力。

老成持重的贝洛作为牧场的预备队留在后面，无论如何牛群是要吃草的，肖恩牧场里还要留下一半的人用来牧牛。

算上肖恩的牛仔，前去突袭的人就有了二十多人，连人带马浩浩荡荡，人叫马嘶也是喧嚣不停。

布尔只是往前走了两三英里速度就慢了下来，之前侦查过线路的探子见状赶了上去，布尔是不认识路的，还要靠探子去探路。

肖恩趁机向前，跟布尔渐渐并行：“今晚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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