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茨,对待我们的合作伙伴态度要好一些,杀死他已经够了,就别再侮辱他了。他是我们的恩人,不光让我们平安渡过这次的危机,还附送了我们东山再起的一船资本。”红毛大猩猩庞·阿诺得意洋洋地嘱咐着,一晚上因为肖恩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一艘不大的帆船上,躺着上游的供货商,嗯......各种意义上的上游。他的胸腔腹腔不太整齐地破了六个洞,黏腻的血液给甲板厚厚地涂了一层。船长被按倒在方向舵上,他的脑袋在刚才的反抗中破了个洞,现在正哗哗淌着血,他只能用手按住,用眼神求助在场的水手们递给他一块毛巾。
那個叫舒尔茨的守卫在船舱下找到了他们今天的目标,几个四四方方的板条箱整整齐齐地摆在货仓的最深处。他取来撬棍,一下子将一个板条箱的盖子打开,一股强烈的仿佛在公共厕所里泡了三个月的味道从里面冒了出来。
他皱起眉捂住鼻子,将里面的东西取了一块下来,它呈现黑褐色,浑身皱皱巴巴,散发着难闻的尿骚味,这下,更像是从厕所里掏出来的宝贝了。
但这下,舒尔茨反而不再捂鼻子,而是高高兴兴地返回舱外,跟他的老板汇报起来:“货找到了,上好的生鸦片。”
这些像粪便一样恶心难闻的东西就是生鸦片,是罂粟果实中流出的乳液经干燥凝结而成,经过特殊手段加工之后,它就会形成熟鸦片或者精制鸦片,这样的鸦片才能供人吸食。
而庞·阿诺很显然对这项技术非常娴熟。
“嗯嗯,找到就好,没必要大声喧哗。”红毛猩猩庞·阿诺兴致高昂,指点着舒尔茨。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他只要宣布开船,让船长开到河的下游就好。
美妙,没有什么能比这一切还要美妙的时刻了,除了之后再杀回丹佛,将那个叫肖恩的小崽子一刀一刀剐了除外。
“老板,一切妥当,开船吧。”又过了十几分钟,在船上的守卫们将所有问题都料理完毕之后,舒尔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嗯,先生们,请记住吧,记住这一次失败,记住我们是怎样狼狈地逃跑。我们被一个华人一路追着逃到了这里,这是一场失败,一场惨败!我们面临过很多次失败,被敌对势力,被平克顿侦探,被本地的黑帮.......”在开船前,作为企业主的庞·阿诺先生还颇有兴致地做了一次演讲,他表情凝重,手势沉稳,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指挥家,“但是我们总是成功脱险,并再次伟大!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只要我们还是一个团队,我们就永远不败!”
阿诺先生的演讲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响应,事实上除了他身边的守卫,船上的水手们要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忙碌。
“嗯......你们加快速度,我们马上就要开船!”阿诺先生大手一挥总算完成了演讲,他蹲下身子,拿脚探着箱子的底,企图安稳地回到甲板上面。
砰!一道火光从黑黝黝的山洞内如同闪电般射出,阿诺他本人也从未想过,在他来之前的山洞内,会有一颗子弹射向了他自己。
子弹笔直射向庞·阿诺的脑袋,他听到枪响已经反应过来,以他异于身材的敏捷低下了脑袋。于是那颗子弹从他后脑勺的帽子穿出,把那顶银灰色的帽子打了个旋儿掉在地上。
“敌袭!掩护!”紧跟着他的守卫将他紧紧按在地上,直接用身体挡住了他可能被袭击的要害,还在岸上的守卫也赶紧攀上船上递过来的绳梯,径直往船上爬来。
在机警的守卫们发现这次的偷袭就来自于身后藏匿的山洞时,他们也纷纷对着洞穴开枪,以压制洞里的火力。
“都说了,你别瞄脑袋,你打肚子打胸腔都能造成更好的效果,那里面积比脑袋大,骨头也比脑袋的少,但是你看现在......”
在噼里啪啦来回乱响的山洞内,苏族印第安人正在埋怨着阿帕奇人,他们两个印第安人的枪法其实很不错,能在狂野西部秀工作的人都有一手拿的出来的枪法,但打枪打头这个习惯让阿帕奇人一枪打空。
这一枪让他们躲在暗处的优势尽数丧失,甚至因为这一枪没打中,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再来一枪了,因为阿诺已经打算爬起来跑了。虽然在洞口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但洞口不停飞过来的子弹让他们毫无机会进行反击。
现在留在陆地上的人已经少得可怜,就剩下阿诺先生带着的两个守卫和几个抱着箱子的工人。那几个工人并没有什么热武器打架的经验,听到交火的声音之后就开始扔下箱子找掩体,倒是那两个守卫非常尽职地掩护着阿诺往掩体而去。这个时候上船是不可能了,不把对面的人清理干净,上船就是个固定靶。
船上的两个守卫悍勇地直接从船上跳到码头上,根本不在意是否会有落水的风险,他们第一时间滚到了附近的木头箱子后面,根本不给肖恩他们射击的机会。
肖恩他们一行四人配着两支连发步枪,一支转轮手枪和他的两支霰弹枪,霰弹枪和转轮手枪在这种环境里没有用武之地,只能砰砰啪啪地做氛围组,子弹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真正有用的是那两把连发步枪,虽然射程也不尽如人意,但好歹枪管是最长,射程也是这几把枪里最远的。
“我说兄弟,你手里的枪能借我用用吗?”阿帕奇人刚刚打完一轮,正间歇地靠在墙壁上休息,此刻身后传来了那个华人的声音,他好像是叫周来着。
“什么?额,我是说为什么?”阿帕奇人连忙将手里的连发步枪抱在胸前,好像那是他的梦中情人一般。
“蠢货,那当然是因为你太能浪费机会和子弹了。”苏族人讥笑着回应着他,两个人当然不是在相互埋怨,而是像朋友一样相互打趣,“你似乎没有注意到,你手里的枪已经没有多少子弹了。”
“不可能,我又不会跟菜鸟一样狂按着扳机不停手,我真正地压制了他们的火力好吧?我刚才心算过,枪里的子弹还有.....嗯........”阿帕奇人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蒙个什么数字比较好。
“还剩下四发,兄弟,这就是我跟你借枪的原因。”周明依然一脸平和地笑着说,“刚才我就细细数过了,从换弹开始,带上卡壳的,一共是十一发子弹,这好像也是你所有的子弹了。”
他将手里的韦伯利双动转轮手枪倒转,枪口斜指着洞外递到阿帕奇人的手里,笑嘻嘻地说道:“你信不信,我就用你手里的连发步枪,让他们哑火一半。”
之后他便不由分说地将阿帕奇人怀里的连发步枪轻轻地取到手上,先是闭着一只眼睛看了看准心和缺口,又拉开测距尺,算了算角度,之后便瞄向了在船沿趴着射击的守卫。
叮!连发步枪像是没有后坐力似的发出了一声脆响,两个印第安人连忙把头转向船边,只见子弹不受力一般斜着飞向了船的中段,连守卫所在的船沿都没有够到。
“我就说嘛,这怎么可能!”阿帕奇人发出了一声憨笑。
周明则是瘪着嘴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到,一支枪怎么会歪成那个样子。”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调了调瞄具,把它放得更高了些。之后他依然站直身子,右手托着枪托,左手握着枪机,前胸紧紧顶着枪托,眼睛在瞄具上看了又看。
“叮!”一声脆响过后,那个趴着露出脑袋的守卫好似被闪电击中一般抽搐了一下就不动了,尸体伴随着船只的摇晃被甩进黑漆漆的海里。
周明丝毫不关心战果,他的左手快速拨动扳机护圈,咔嚓一下就完成上弹,他的脚微微分开呈丁字步站着,右臂微微移动,带动着步枪往右偏移了五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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