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惹了事,老道舍不得打,只有林婶,拧着耳朵就是一转。
任他哇哇大哭,还是撒泼打滚,通通不管用。
虽然现在修习了上乘武功,但当年的疼痛已经形成心理阴影。
所以,一听到“揪耳朵”,立即条件反射般打了个哆嗦,弱弱唤道:“林婶好!”
只见林娘子嘴角微微翘起,旋即面色一沉,望向吴良才道:“张店主年纪已大,若是真被你们弄出个好歹,你爹那里怕是不好交待吧?”
被她冷冽的目光一扫,吴良才不由垂下头去。
他心下明白,任自己花天酒地,吴员外都不会管,可若是无故欺侮村民,轻则禁足,重则会被打断腿。
林娘子见状也不多言,拉起长生就走。
一会儿功夫,蜿蜒的河岸,迎来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你这次为何下山?”
“当然是想念林婶了。”
林婶轻哼一声,身形骤然止住。
“你三岁那年,长青道长为了方便行医,将你交给月儿照看......”
长生略一回忆,便记起那段时光。
“那晚,月儿躲在背窝里偷哭,我才知道,原来她白天和你玩五子连,把压岁钱输光了。”
长生小脸一红,确实有这件事。
不过,他并不知道林月儿竟然偷哭。
林婶狠狠剜了一眼,“赢钱倒罢了,可你这小色坯,竟用这些钱去.....去找乳娘。”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他找乳娘,只是为了那一口纯天然的母乳。
正如老黄所说,他这世出生前后饱受折磨,导致小时候身体状况一直欠佳。
在没有奶粉和牛奶进补的情况下,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找补回来。
“再后来,等你学会走路了,便把村里大大小小的孩子全部......骗了一遍。”
那叫骗吗?那叫收拾!
长生在心中暗暗怼了一句。
若不是实在看不过眼,他是断然不想做这个显眼包的。
林婶夫君早年病逝,她与公婆关系也不算和睦。如此孤儿寡母,难免会受人欺侮。
长生不过略施小计,将那帮欺负林月儿的小屁孩,全部调教了一遍。
“自那时起,林婶便知道,你是有宿慧的人,不能把你当作寻常孩童。”
长生羞涩道:“其实我也没有这么优秀。”
“呸,说你胖,你就喘。”
午后的阳光,倾洒在河岸上。
旁边的田野,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味和泥土气息,
长生竟生出几分慵懒之意。
林婶鼻间重重一哼,“还不说,你到底为何下山?”
长生心神为之一颤。
他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我此趟下山,不过是为了两个字。”
“讲!”
“创业——”
“讲人话!”
“赚钱。”
“怎么赚?”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从今往后,我要在熊山收过路费......唉呀,林婶饶命!”
“让你胡说八道......”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小院外面。
炊烟袅袅,饭香幽幽。
透过篱笆的缝隙,可以看到林月儿忙碌的身影。
“林婶,有件事,你怎也不问问?”
“有甚好问的?”
“.......”
长生一直以为可以拿捏别人,现在方知,自己才是真正被拿捏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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