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业在临走之前,如此想着。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林琦小心翼翼地从林府悄悄溜了出来。
此刻的她,孤独而坚定,没有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任何人。
她目光坚定地遥望着泗水城的方向,面庞上那苦涩的神情愈发浓郁。
“难道最终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林琦在心中无奈地叹息一声。
泗水城是吴云舒带领军队暂时休养的地方。白天,林琦之所以竭尽全力争取一天的时间,并非对吴筱曲还心存幻想,而是想借此机会前往寻求吴云舒的援助。
如今,她已经彻底看清了自家族人的丑陋嘴脸。既然他们都毫不顾及血脉之情,那她也无需再顾及大局。
林琦毅然决然地离开柳州城,她频频回首,凝视着这座居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城市。眼中流露出的不舍之情愈发深沉,但更多的是那份决绝与坚定。
她轻盈地翻身上马,正要扬鞭离去。就在这时,伴着落日的余晖,只见一马一剑一少年如疾风般疾驰而来。
在那少年的腋下,似乎还小心翼翼地夹持着一个人影。
“哎哟我去,少年郎,你慢点,慢点啊!老夫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颠散架啦!”
林琦呆呆地望着他们,瞬间便听出了那是父亲的声音,而那少年,正是她原本以为已经死亡的吴筱曲。
吴筱曲隔着远远的距离,就看到了林琦的身影。他急忙拉紧缰绳,让骏马停下脚步。然后,他眼神疑惑地看着林琦,轻声说道:
“林姐这是要出远门吗?要去往何处呢?何不妨让我一起同行。”
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从林琦的眼中滑落。她的目光在吴筱曲和父亲之间来回切换,生怕眼前的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爹,筱曲,你们都还活着……”
“不,你爹死了,现在这个不是你爹。”
吴筱曲还没来得及开口,林永良便抢先说道。
看着父亲那副不着调的样子,林琦终于确定,这不是幻觉,父亲真的回来了。
“爹!”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哭喊着冲了上去,紧紧抱住林永良。这一刻,她将这几日以来积压在心中的所有委屈、担忧和恐惧,统统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泗水城外,吴云舒已然率领兵马在此驻扎了五天之久。依照周国军法的规定,行军途中不得在途经的城市停留五日。
故而今日,亦是吴云舒停歇于泗水的最后一日。
一匹快马,如疾风般携着军中加急文书,狂奔冲进中军大营。
吴云舒从士兵手中接过急报,凝视着上面的内容,久久沉默不语。
恰巧前来汇报军情的陈十三目睹此景,上前好奇问道:“恩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吴云舒将急报递给陈十三,自嘲般叹息道:“我这天下最年轻的大宗师之名,恐怕是要易主了。”
陈十三不明其意,缓缓打开急报后,亦愣在当场。
只见急报上写道:
魏国老牌大宗师陈孝峰现身淮南地界,遭十五岁少年吴筱曲击杀。已查明属实。
下方则密密麻麻写着吴筱曲的已知信息,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十三乃吴云舒亲信中的亲信,他知晓吴云舒的某些安排。
一字不落全部看完之后,陈十三看向吴云舒,满脸怒容道:
“恩上,赐我一支兵马,我去灭了这吴筱曲,他竟敢破坏恩上的筹谋,着实该死。”
吴云舒摆了摆手道:
“派兵倒不必了,人活于世,哪能事事顺遂如意,再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
陈十三心中那口气难以咽下。
“就这么罢休了吗?”
“当然还未结束,咱们骑驴瞧戏,走着瞧便是。”
同样的场景,不仅发生在吴云舒这里,天下各个有能力知晓的势力,几乎都是前脚接后脚地收到了陈孝峰身死的消息。
而吴筱曲这个名字,就这般伴随着这个消息,首次以如此震撼的方式,出现在天下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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